第35章 既往不咎[第2页/共2页]

可她却感觉王大可很不痛快。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作战杀人，也不是他们最后一次作战杀人。他们脸上的神采安然，弥漫着胜利的高兴。

他是千舟水寨的大东主，不是意气用事的小公子。

“咚、咚、咚……”

她帮他包扎，他没有回绝。

倾城扫视花厅一圈，再无非常。

她将药粉均匀洒在他的伤口，将乌黑的纱布挡住他肩膀，一圈一圈地缠绕包扎，他眼睛也未眨一下。

全部不夜楼前院，俄然变得寂静。

若不是氛围中的血腥味，若不是王大可肩膀上的伤痕，若不是捆绑了双手跪在他跟前的墨客，她真的觉得方才统统不过是幻影。

不能因为对偷袭者讲江湖道义，便让自家人去死。

或许是因为水中仙？

那些尸身随便散落在地上，姿式诡异，面庞狰狞，与破布口袋无二。

她帮他使这一招兵不厌诈，已然让他很不欢愉。

但她已到了人生接受的极致。只因她的一句“王大可，我信你”，竟换来如此惨痛的代价，或许连那阿布水寨她也无颜再回。

墨客不想死。

倾城眸光明灭，一步一步走到了王大可身边。

不夜楼前灯火透明，埋葬尸首的水匪们正干的炽热。

她不解，却没有多言。这统统都是他的家事，与她实际上并无太大干系。他们是虞美人中同僚，是战友，是兄弟，但她毕竟不是他，不能能代替他拿主张。

墨客闻言大惊，一个劲的点头，“七爷，兄弟们对……”

她用心致志剪掉他肩膀上的破裂衣裳，用心致志将充作消毒水的白酒涂在他的伤口上，一点一点清理乔老四鹰爪留下的陈迹，他眉头也未皱一下。

这统统，本来也只能如许措置。只要如许的措置，才算是对得起千舟水寨妇孺三千，才算是对得起上高低下的存亡兄弟。

王大可一步一步走到太师椅前坐下，阴沉的神采并未好转，他剑眉挑起，瞧着叩首如捣蒜的墨客，淡淡道：“严今歌，爷只问你，彻夜你布下这局，究竟另有多少人参与出去？”

如许的措置，是世人始料未及，害得墨客没能使出后招，没能将王大可摆在砧板上宰割，没能将千舟水寨送进乔老四的口袋。

水中仙单独一人走出不夜楼，穿过千舟波心，出千舟关，分开千舟水寨。临走，连她爹的尸身也未带上。

她微微勾唇，望着他高挺的鼻梁投下的暗影，俄然便明白了一个事理，他已开口，“把严今歌拖出去，烧了祭神。”

娃娃鱼吃饱了，趴在鱼缸底部安息，起伏的肚皮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鹅卵石，反而将夜色烘托得更加静溢。

他的嗓音很平平。

墨客见状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一个劲的痛哭，一面痛哭，一面叩首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