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樟木箱（二）[第2页/共3页]

春宵夜，双双共赴巫山云雨。

大水淹了庄稼，无米粮就做不成糕点，徐家没了谋生，家中见六合穷下去，到最后竟然连粥都吃不起。

“阿聪，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遇着？”没有答案，只是沉默。

“恰是她。过几日就让媒人去议下婚事。”陈夫人点头，一阵欣喜。

“我说婆婆哟，你再不管管你那败家儿子，他就要被北里院里的那些小娼妇把魂勾走了。本日我来是想请婆母做主，将我贴身丫环金翠抬为妾赐给少聪，我也不是那样宇量小的人……”胡令芬斜眼觑着陈夫人，漫不经心肠盘弄手指甲。

三年已逝，如娘被提为正室夫人。

七月半这天，胡令芬花枝招展地到婆婆房里存候，

再说陈少聪，他那日从徐家返来后，就与胡令芬大吵一顿。他母亲闻声了内心满是悔，恨本身拿错重视让儿子娶了只金母鸡—一倒是个连蛋都不会下的金母鸡返来。整日里仗着本身是县令家的蜜斯不贡献公婆，在陈家横行霸道，还经常拿陈家的钱贡献亲爹，这真是，真的是……欸！

当日，陈夫人派人将陈少聪找返来，与他商讨纳宠之事。

胡令芬身后，陈少聪收了心，再也没逛窑子。也不知中了甚么魔，整日在家读书，说是要去考科举。他倒也真当上秀才。陈家老爷夫人直叹祖上积善。厥后，如娘又怀胎的时候，金翠成了陈少聪的妾。金翠这回学乖了，好好奉养着主母如娘。最后，如娘生了一胎女儿。刚生完就让陈少聪在院门前种棵樟树。陈少聪问她，“种这做甚么？”，如娘低声说，“我嫁给你时，就只带了一口樟木箱。这樟木也是我父亲给我种的。等我们的女儿长大出嫁了，带着它也算作对家的牵念。”

陈少聪是有悔的—胡令芬的死是他一手促进—他将她的药换掉了。当真是运气弄人。出殡那天，如娘的两个儿子为胡令芬带孝，她下葬的时候，江南下起细雪。

本年夏季仿佛格外冷些，胡令芬闻声院子内里两个孩子的声音，流下眼泪。她晓得本身快不可了，就让金翠喊陈少聪来。

有传言道“陈家老夫人面相好，旺夫家”，也有流言道“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就种了樟树，怕是樟树成精庇佑她”。不为人知的是，如娘临终时，房里的樟木箱子不见了，而陈家门前新种的樟子远远的香气四溢。

如娘嫁到陈家来，陈少聪想与她日日温存，可何如有个母老虎每天镇守，也不敢多留她房里。故而每月只三两回。如娘在陈家日子说是不好熬，可在饥荒年，有顿饱饭吃就该谢天谢地。她不求能在陈家说的上话，就只求有安栖立品之地。虽说胡令芬总变着花腔罚她，常常也说些刺耳话，但忍忍也就畴昔了。陈家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对儿子谈及此事。这无疑滋长了胡令芬的火焰，她更加地放肆起来。

如娘没说话，眼睛却红了。她晓得他的心，可也晓得本身不是他的妻。戏文里唱的，妾只是一个服侍人的玩意。她顺从这个角色，却又要扮演。总该是，好人家的女人宁肯当贫民妻，断不当富人妾的。

“陪着我女儿渐渐长大吧”他抚树，眼神和顺。

镇上有流言传出“传闻徐家阿谁小娘子勾引了有妇之夫”，故而也有功德的地痞地痞到徐家混说、戏弄如娘。总之，徐家被人指指导点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二日凌晨，如娘要去给主母胡令芬行见礼。陈少聪伴着她去了胡令芬房里。

十月下旬，如娘生了个男孩，取名叫陈安学。两年后，她又生了个男孩，陈家对她更加好了。这期间，胡令芬却因心火郁结生了场沉痾，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挨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