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私谈[第5页/共6页]

堂堂的安郡王这会儿正在兴教寺一间清幽的禅房里与人对坐，中间一个红泥小炉，正烹着寺后的山泉水。

“你是这般想的？”江郡马将目光转向含章，打量着她和顺的脸，“可定北侯数代镇守边关，如何调返来呢？”

蒋锡看着女儿，话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终究还是道：“桃姐儿，虽说本日――可最后那些话，你原可不说的。”

桃华笑笑，蒋锡这不但是为了酬谢沈数，也是想着西北军，不过这件究竟在不能闹得太大，毕竟那是往军中捐药，若不是像蒋铸那样是敌军袭城的告急时候，随便往军中伸手只怕反而会被人说成是用心叵测。幸而他们是通过沈数之手，就有甚么闲话也归沈数去担了。

这话说得没错，但是蒋锡是不能入仕的，桃华赶紧把话岔开：“爹你手里拿的甚么？”

江郡马微微一愕：“建王府的银子？”这笔钱是不会颠末沈数之手的，只是由宗人府拨出，并调派人手，一应选址、修建、装潢之类全包，只是不会有银钱交到沈数手上的。

沈数踌躇了一下，江郡马已经看明白了他的意义：“我还可游说郡主，也为西北边军捐一笔银钱。”或许，还能够经过南华郡主，向京中的贵妇们募些银子。以南华郡主的脾气及在太前面前的脸面，只要她开口，只怕还没有敢不捐的人。

她奉侍江郡马这些年，经常瞥见江郡马旁观西北地形图――这东西本来不该放在一个赋闲的郡马手里，乃是江郡马自西北带返来的独一一件东西――每逢西北有战报送来，他便本身在地形图上安插兵马，摹拟战事，想着如果本身批示，这仗要如何打。

中间奉侍的含章忙要起家：“奴婢去换个大杯。”

江郡马暴露欣然之色，终究道：“我明白郡王的意义，可我这郡马，空有尊名却无实权，连朝政都不得妄议的。如果别处边军，我尚可托托情面，可西北――郡王内心应也明白的。我可代为催促一下拖欠的军饷，可实在没法让户部再多拨银两。”

“老爷是说，皇上也想您帮手？”含章大为吃惊。在她看来，天子是太后扶养才气即位的，娶的皇后又是于家女，且于阁老位极人臣把持朝政，于家与天子，那不就是一体的么？

江郡马发笑道：“你说得好生轻巧。调回定北侯，让谁去西北统军？西北苦寒，蛮子又凶悍，且毗邻草原，兵戈也与别处罚歧。你觉得任甚么人畴昔，都能抵得住北蛮么？”

含章这才战战兢兢起家，额头上已经磕得青紫，江郡马看她如许，到底是奉养多年的人，又一贯知心，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来：“你方才说的，我也明白，不是教我畏太后畏于氏一族，是为着皇上的意义――可你却胡涂，皇上莫非贺欢于氏把持朝堂不成？”

蒋锡内心已经取中了欧航，年青人一表人才，学问又不错，更要紧的是阿谁“四十无子方能纳妾”的家规，委实可贵。人有了患得患失之心，就可贵能保持沉着，虽听蒋老太爷说了，内心还是忐忑不安。

白鹿忙道：“奴婢去问过寺里和尚，说那位先生称蒋郎中的父亲为伯父。奴婢想来想去，想起蒋郎中有一堂弟，是当年蒋小太医的先人呢。”

“皇上可不姓于。”江郡马嘲笑了一声，不欲与侍妾解释太多，“方才安郡王过来，你没有闻声么，他说是在宫入耳皇上说，我在兴教寺的。”

“请郡王爷用茶。”一双柔荑提起炉子上的银瓶，将冒着蟹眼泡的水倾入一只紫沙壶中，过了半晌又分斟二杯，端到几案劈面的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