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南好 第二十八章 孺子，不可教也[第1页/共2页]

“当年那些佛祖菩萨能得用舍肉身喂鹰饲虎，莫非现在会舍不得戋戋几块木身。”韩瑞笑道，又把木佛头砍成两半，扔进火堆里。

“你……。”俊美少年蹙了起来，似想怒斥痛骂，碍于礼节涵养，却不知如何开口，中间的中年人见状，赶紧帮腔道：“这位郎君既然怕报应，为何还敢冲犯佛祖。”

报应，想了想，韩瑞说道：“怕。”

“哦，甚么事情？”韩瑞如梦初醒，懵懂无知的模样，惹得俊美少年噗嗤笑了，眼波流转，似是碧潭里的微微湖光，抬手捋着耳边的长发，暴露惊若天人的俊美面庞，虽是没有锦衣貂裘，却更显不落凡尘。

韩瑞过于惊奇，有点走神了，在外人看来，倒是盯住少年不放，驾车的中年人微微皱眉，中间有个清秀小僮，也瞋目圆瞪起来。

世人转头，却见殿外走出去一个和尚，年约三十，秃顶圆亮，披着褐色广大法衣，沾了雨水贴在身上，神态却安闲自如，未显狼狈模样，合手直身，自有股得道高僧的气质。

目光落在俊美少年颈间璎珞，及手腕佛珠之上，和尚赶紧合十回礼，欢乐笑道：“原是沙门居士，同道中人，贫僧栖灵寺怀海，有礼了。”

中年人顿时语塞，看向俊美少年，而少年也不晓得如何回应。

奴婢游移，小声道：“郎君，这不好吧。”

“真巧。”俊美少年欢乐笑道：“我们就是筹办到栖灵寺，拜访智云方丈。”

“好的，走了，免得佛祖没见怪，和尚却先急了。”韩瑞说道，中间奴婢赶紧收拢包裹，拥他出去。

看看怀海，再看看欣然欢笑的俊美少年，韩瑞用木枝在火堆里拨了拨，悠悠说道：“我烧木佛，是为了获得舍利子呀。”

切，马后炮，谁不会说，韩瑞心中鄙夷，持续烤火。

昂首望去，雨水公然变小了，很细，很绵，像飘浮的柳絮，淡淡的薄云前面，一抹光辉的阳光投射出来，天空，垂垂放晴。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我佛喂鹰饲虎，是为了挽救生灵，无争无念无悔无妄，大慈大悲大善，捐躯取义，而施主只为取暖，此轻彼重，如何能比。”

“阿福，感受如何样？”韩瑞体贴问道。

呃，连孔夫子也搬出来了，韩瑞挠头，阿福赶紧上前，轻声道：“郎君，雨要停了，还是回家吧。”

韩瑞皱眉，望了眼内里，发明雨水没有停下的迹象，翻了下包裹，只要香烛祭品，几样干粮，没带衣裳，考虑半晌，取出火石，韩瑞说道：“生堆火取暖。”

“阿…咳…。”山间风冷，雨水微凉，气温降落几度，淋了些雨，衣裳湿透，没有改换，一停下来，阿福忍不住打起了喷嚏，脸上出现一抹惨白。

“郎君……。”见势不对，阿福赶紧悄悄叫喊。

奴婢很快汇集几片残枝枯叶，应当是常日大风吹拂出去的，拢成堆，扑灭，黄色火焰跳动闪现，青烟袅袅，殿中多了几分暖和。

见到这个环境，佛来了也要生机，更何况一心向佛的怀海和尚，快步上前禁止，挥手拂袖，瞋目而视道：“孺子，不成教也。”

“荒诞，木佛有何舍利。”怀海和尚点头说道。

怀海，听差的话，就成法海了，韩瑞内心嘀咕，感觉木头已经够烧了，便停动手来，没有需求在和尚面前骂秃子，惹人生厌，

“没有？那再劈两尊来烧吧。”韩瑞笑道，拿起了柴刀，大有持续脱手的意义。

复苏过来，韩瑞表示也算普通，友爱笑了下，也没有上前扳话结识的意义，退走几步，来到殿内角落，清算洒落在衣衫上的水珠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