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寇蒲关突厥猖狂 诏皇庄敬德诈病[第1页/共4页]
阴霾整下三旬雨,坏却千弓万弩输。
雨淋夜黑,不分南北东西;云暗天昏,哪辨凹凸高低?将军意急,怎施吕望六韬谋?士卒心忙,难用黄公三略法。番兵乱窜,连肩带背着心忙;鞑靼镇静,透肋穿胸遭利刃。败将如叶辞柯,人头似梨坠地。折弓断弩,荒郊内积草堆麻;坠戟抛戈,征道上残枝败竹。直杀碍阵阵北风侵战袄,纷繁凉雨透征衣!
李靖登坛设意诚,焚香拜表动天庭。
风旋羊角,地积黄沙。阴山浩浩发强兵,塞北滚滚兴人马。乌云万朵,旗号飞汉黑飘摇;荷叶千池,毡笠舞风青泛动。牛皮袋内,都弯龙脊虎弦弓;花豹囊中,尽插雕翎穿柳箭。大家威猛,背肥胸阔发垂肩;个个狰狞,鬼脸卷须深碧眼。扫帚刀,鱼肠刀,雪舞霜飘;狼牙棍,浑铁棍,腾蛇走蟒。鸦角枪,柳叶枪,银树千林;鸡心锤,熟铜锤,金星万点。番官头顶铁兜槊,将帅身披花斑斓。番卒戴的是皮盔皮帽,鞑兵穿的是皮甲皮衣。击的是铜腔鼙鼓,吹的是芦叶胡笳。海东青起隼鹰愁,豹子鸣时神鬼怕。人同豺虎,奔崖走陆似飞云;马赛蛟龙,过岭登山如电闪。恰是雷部神霄离碧汉,九天恶曜下凡尘!
武德七年八月,局势番兵,云屯雾集,直杀进潼关,寇原州、忻州、幽州、缓州。边疆急报军情,京师戒严。高祖视朝,宣秦王、齐王、李靖等,领兵御敌。秦王奏说:“父皇!急缺前部前锋!”高祖说:“将官俱在吾儿麾下,如何急缺前锋?”秦王说:“现在出师,要晓得北人言语,识得北寇行藏的,才好去!”高祖说:“你保甚人可用?”秦王说:“除非尉迟恭,可灭北人!见今贬在皇庄闲住。”高家传旨,就着秦王宣敬德听用。
众番兵如飞似电,二骑马趱近前来,各不通名交兵!
吟几句警世诗,说一回征番传。
秦王领旨辞朝,回天策府聚事厅坐下,唤过唐俭:“你可赍旨,即到皇庄宣召敬德,赴朝听用!”唐俭领旨上马就行,一程来至皇庄尉迟门首上马,说与管门童仆:“二殿下有令旨到!”家童进内损知。敬德道:“你去说我抱病在床,不能驱逐,请进卧房相见。”家童出外,请唐俭进入卧房。敬德说:“大人!贱疾在身,不能见礼!”唐俭问:“将军有何贵恙?”敬德说:“大人!我自离京来此,四肢有力,遍体顽麻,不能行动。”唐俭说:“主公思念将军,特差我来看望。不瞒将军说,今有突厥拥众南侵,势甚猖獗。二殿下领兵征伏,朝廷有旨,宣召将军复职讨虏!”尉迟说:“大人!不能够了!我在家行走,尚然不便,如何去上阵比武?”唐俭说:“将军!君子不怀旧恶!只看主公金面,不成推让!”尉迟说:“就是朝廷御驾来,我也去不成了!”唐俭再不敢言,告别敬德,一骑马出皇庄,径回长安。灭策府见秦王,一一禀复。秦王问:“尉迟抱病,如何好?”茂功说:“无妨!再差梁建方一往。”话不絮繁,建方又去传宣,敬德又不就官职。建方回府禀复。秦王传闻,忧煎方寸地,愁结两眉峰。茂功说:“主公不须忧愁,待臣自到皇庄,便知端的。”告别秦王出府,带领医士二名。茂功俱分付伏贴,趱出长安,径往皇庄去了。
前哨马出辕营先行数里,选骑雄为后殿压阵监军。
唐军乘黑夜,冒雨攻其无备,全师得胜,斩首万余级。突厥与众番将,连夜逃回本国。天气拂晓,颉利探知突厥兵败,欲出兵与秦王交兵,又被突利反对,因此遣突利见秦王请和亲。秦王许之。突利自誓,斩白马于城西,与秦王结为兄弟。秦王亦以恩抚之,相与缔盟。各出兵自回本国。秦王安抚四邵百姓已毕,传令起兵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