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李药师智降薛仁杲 邢国公愧接小秦王[第2页/共4页]

混世魔逢拨乱主，毒龙早撞玉麒麟。

刀钐额顶人头落，枪刺心窝血水滔。

仁杲抡枪来得紧，秦王骤马把刀迎。

鞭敲金镫，人唱凯歌。征人面上长欢纹，兵士腮边添忧色。铜锣款击，似丹山彩凤鸣；画鼓小扣，如江海灵虬吼。列千重杂彩旗号，摆万队凝霜剑戟。功成将士，行行郊野射鹰鹯；克服征人，队队山林搏麂鹿。笑折路傍花，戏扳堤畔柳。昂昂豺狼关中将，赳赳麒麟阁上臣！

屯下人马不题。且说西秦探马飞报薛仁杲：“今有唐朝秦王，统兵十余万，在高墌屯营！”薛仁杲赶紧升殿，聚下文武，宣宗罗睺为正前锋，韩简为副前锋，梁师成、郑庆为合后，许贵为左监军，许华为右监军。薛仁杲自为主帅，率精兵五万，拥出陇西城边，离唐营五里之地，分三寨屯下。唐营哨马报知秦王，秦王问李靖：“本日着谁迎敌？”李靖说：“打发殷开山领兵！”秦王分付殷开山：“用心出战！”开山得令，辞了秦王，全装披挂，果是威风！

虎啸深山万里风，龙吟大波浪千重。

鞘内剑，玉壶冰，袋悬弓箭紧随身；

冈前流血盈溪间，马死人亡卧满郊！

刀抡枪架生寒焰，枪刺刀迎长火云。

节使横矛西出师，鸣弓抔甲羽林儿。台上霜威凌草木，军中杀气傍旗号。

六军鼓勇，七将争雄。一似鹰鹯雕鸮逐云鹏，却如豺狼彪狼冲獬豸。兵戈乱舞，长空骤雨打梨花；兵刃相持，满地暴风飘柳絮。蛇蟠枪举，如横丈八春冰；月样叉轮，似落三潭秋月。密匝匝征人吼怒撼天关，雾惨烟愁；乱纷繁战马群嘶摇地轴，神号鬼啸。粃剥声迎枪着剑，叮当清脆斧迎刀。烟尘荡荡笼征甲，汗雨津津湿战袍！

青衿绛袄束金绦，画戟垂缨似火飘；

金凤玉露更阑后，又听边城画角鸣。

未几时，李密宣至驾前。高祖说：“御弟！寡人宣你，别无话说。吾儿世民，挞伐西秦、河西，班师奏凯，驻军潼关，命你出城驱逐回朝。”李密说：“臣该万死！失志害羞，有何脸孔，驱逐殿下？臣如何敢去？”高祖说：“无妨！寡人与你旨意一道，带领王驾出去。你若不接秦王，就有抗违之罪；吾儿若不遵旨意，就有慢朕之罪！”李密推让不过，只得领了旨意。两度山呼辞帝主，三声万岁出金门。唐俭辞朝，先到潼关去了。二十四番金谷宴，千三百里锦帆游。人间有此繁华乐，无此繁华无此愁！

秦邦守城军，见唐朝局势人马围城，尽皆失容，三三两两聚说：“唐兵甚是勇猛，我等难与争锋。朝中文武平素少恩，不相敦睦，又非唐将敌手。倘若城陷，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不如投顺秦王，免受刀割之苦！”众军计算已定，到了夜静之时，守城军士纷繁抛戈弃甲，坠城而降。有巡城头子仓猝擂鼓，报入朝中。薛仁杲见报，吓得魂飞云汉，魄散九霄。思唯一会，长叹数声：“将士离心，大事去矣，吾何独免！”到了次日凌晨，仁杲聚下将佐，开了陇西城，舆榇面缚，诣唐营纳降。秦王入城安抚军民，农不辍耕，市不易肆，留白士让镇守城池，将薛仁杲解赴长安，请旨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