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太宗渭桥立盟 药师阴山奏凯[第1页/共4页]

是日，太宗正在顺天楼与群臣讲论政事，忽报李靖破突厥，擒颉利等，回朝见驾。萧瑀奏说：“今众蛮夷至此，可教见大国气象！”太宗曰：“汝言正合朕意！”乃命盛陈文物，威仪整肃。未几时，诸将拥颉利等入见，拜伏殿阶。颉利偷目旁观，公然衣冠济济，剑佩锵锵，大与蛮夷分歧，暗自喝采。太宗令释其缚，问颉利曰：“汝负盟犯境，每夸强大无敌，本日何为被擒？爰居突厥，曾见此威仪否？”颉利奏说：“万岁天严肃重，臣不过井底之蛙，何能窥见天日？”太宗道：“据汝累犯朕境，理合赐死，但汝每自请盟，尚可原宥，今暂令汝在太仆寺居住，月给禄米，以待功效！”颉利等叩首再拜谢恩，出朝去了。太宗喜谓侍臣曰：“昔日太上皇因生民涂炭，拯之水火，不得已屈于突厥，朕常切齿痛心。今颉利等，皆稽颡臣伏，庶几可雪前耻！”乃特加李靖为光禄大夫，封卫国公。诸总管并出征将士，各各论功升赏。位列公侯，图象于凌烟阁，赐宴道贺功臣。昔贤有诗赞云：

将卒胜利归似箭，马蹄杂沓疾如云。

颉利成擒皆仰德，唐朝谁敢与齐名？

可汗婆娑罢舞时，南蛮酋长咏新诗。

望前行够多时节，早至长安大国城。

行军正遇三冬月，地冻河凝一片冰。

画乾朱旗叠嶂开，千秋玄岳得追攀。宋人空祭飞来石，禹贡重寻大茂山。

兵下桃林李密亡，河南奋武世充降。虎牢关下施策画，百万貔貅破夏王。

牡丹斗杀天雄恼，玫瑰比武骂史君。

翦刘除薛平梁国，弘化河西接踵服。南征萧铣楚共吴，扫尽胡尘空塞北。

推倒苛虐奔海马，掀翻石竹泻空青。

禁御年深羌果美，沙陀天远戍旗闲。汉家作意求龙种，争及输来汗马班。

正战之间，忽见苏尼失同尉迟恭畴前面杀来，又见柴绍与霸道宗从前面杀来，把颉利、突利围住核心，死力冲杀，不能得出。本来苏尼失受赂，又惧天威，举众来降。刚好此处相遇，合兵一处，将颉利、突利活捉上马，捆绑回营，拜见李靖。当时薛万澈、徐茂功众将，一齐都到。李靖大喜，各记过绩。着薛万澈、尉迟恭领一万兵将，押着颉利、突利，并各酋长，及诸部落，解送长安。遂命令班师，奏凯还朝。

本来颉利见思力不返，又瞥见太宗挺身轻出，步队整齐，人马威猛，疑有埋伏，遂有惊惧之状，言语甚谦，又复遣使来请和。太宗许之，乃斩白马，与颉利歃血，誓盟于便桥之上。突厥遂引兵而退。

西极明王款近关，旃裘半曳珥双环。繁华初上令媛堰，紫萃偷窥万岁山。

承欢乐凯家胡越，情未如儒也未奇。

当年李靖远征夷，不亚孔明善用兵。

萧瑀问说：“突厥未和之时，诸将争战，陛下不准，臣等觉得疑。既而虏反自退，不识何故？”太宗道：“朕见突厥之众，多而不整，君臣之志，唯贿是求。当其请和时，可汗独在水西，鞑官皆来谒我。我若将彼擒缚，因此攻击其众，势如拉朽。再遣长孙无忌、李靖等，伏兵于幽州以待之。虏若奔归，伏兵邀其前，雄师蹑厥后，灭之如反掌耳。以是不战者，以朕即位日浅，国度未安，百姓未富，且当静以抚之。倘一与虏战，树敌既深，所损甚众，虏或惧而修备，则吾未可得志矣。故卷甲韬戈，陷以金帛，彼既得所欲，必将自退。使其志骄惰，不复设备，然后养威俟衅，一举可灭也！将欲取之，必如与之，正此之谓。卿知之乎？”萧瑀拜谢说：“陛下神机奇谋，非臣等所及！”是日，太宗带领众将一行人马还朝，群臣称贺。大排筵宴，赏劳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