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貌取人[第2页/共2页]
看着赞摩寺高低鸡飞狗跳般地筹办驱逐高仙芝,沈光也不免有些等候,来到这大唐乱世,他想闯出些花样来,最首要的是他不想看着这乱世如残暴的烟花转眼即逝,特别是这安西大地,他要守住这万里膏壤。
高仙芝性子豪阔豪侈,出行时前呼后拥,除了在恩主河西大节度使夫蒙灵察面前显得乖顺以外,在安西空中上可谓是飞扬放肆,横行无忌。
冬去春来,天宝五载的春日,于阗镇守使高仙芝从安西都护府治守地点的龟兹镇返来,然后这位刚兼领了焉耆镇守使和安西副都护的高都护并没有急着回于阗都督府地点的西城,而是领着近百牙兵到了赞摩寺。
说话间,高仙芝进了寺门,然后往精舍而去,大唐在于阗设镇守使,统御六千汉兵,高仙芝平时的镇守府行在设于阗都城内,但他嫌城内住着憋闷,经常来赞摩寺小住几日,趁便在四周打猎。
高仙芝是个酒徒,自认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他看着举杯一饮而尽的沈光,眼里发亮。
“本来沈郎出自吴兴沈氏。”
高仙芝少年时因为父荫得了五转的骑都尉勋官,对于勋官的令牌并不陌生,沈光那块骁骑尉的令牌是仿照什物制成,做工用料极其邃密不说,还特地做了包浆的做旧结果,叫他都没瞧出半分马脚来。
高仙芝低声自语道,吴兴沈氏,勉强算得上江南王谢,不过他高氏出自高句丽,在五姓七望眼里,也是微末豪门,大哥不笑二哥。
穿戴身玄色云纹锦袍,内里披着红色皮大氅的高仙芝看上去没甚么武人气味,反倒是像个孑然独立的孤傲文士,“沈光拜见高都护!”沈光口中称呼拜见,但也只是拱手施礼,并未折腰。
沈光的身形矗立,一米八多的身高合唐尺六尺余,放在安西四镇的军士里也算条大汉,更何况他肤色白净细致,和高仙芝部下那些乌黑的糙军汉比拟,好像云泥之别。
高仙芝将那枚刻有姓名的骁骑尉令牌丢还给沈光,目光里尽是赏识,他对于长得都雅又有本领的人向来宽大,这位沈郎君看着猿臂蜂腰,身材健美,不像是银样镴枪头的模样货。
赞摩寺是于阗王室供奉的寺庙,不缺财帛,就连窗户都嵌着从弗菻国来的琉璃,法能直领受了沈光的佛像图,他在异域弘法,深谙“不依国主则法事难成”的事理,沈郎君的画极好,起码这于阗海内无人能及,用来送于王室的善男信女再好不过。
“略懂一些,不过好久未曾操琴,怕是有些陌生。”
法能懂画,因为他师兄法明便是驰名的画僧,开元年间常被贤人招入宫中作画,在他眼里沈光的画固然贫乏神意灵气,但是却胜在逼真精美,对于于阗海内的达官朱紫们来讲,能卖的上价。
快靠近寺门时,高仙芝从顿时跳下,他固然飞扬放肆,可也是个虔诚礼佛的信徒,对法能大师非常恭敬,并且自从自法能大师来赞摩寺担负方丈后,于阗王室奉养大唐也更加虔诚,让他费心很多。
大唐边镇尚武,关内尚文,高仙芝这般的将种出身,都是允文允武之辈,只不过他们的文采远不如武功出众罢了,并不是纯粹的武夫。
端坐好以后,高仙芝看着浑身气味凛然的沈光,莫名叫他想到了梨园内那几位大师,一时候叫他模糊有些等候起来。
沈光放下酒杯,犹不足味地说道,他喝过的葡萄酒未几,但是家里年年自酿葡萄酒,几年咀嚼下来,对这酿酒也有几用心得在。
“多谢高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