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偏殿（上）[第2页/共3页]

“霓生，我觉得，若皇后决意脱手，不会迟于这两日。”他说。

“一个也未曾抓到。”桓瓖笑了笑，“那庞逢也是托大，觉得雒阳是他的天下，定然无人敢在他头上动土。不料，恰好就是动了，也不知他要气成甚么样。”

“公子在想何事？”我晓得他有话要说，待得吃完，问道。

“而后，圣上自会病愈。”我说。

我接连两日未曾睡好，精力有些不继。

我无言以对。

公子虽将信将疑，但没有拦我。

“元初。”这时，桓瓖走过来，道，面上有些欣喜之色, “方才蔡太医说，待圣上烧退了, 必可又再好一些。”

公子点头，没有说话。

我说：“故而圣上主事，乃最是紧急。”

这话不错。公子现在对宫廷中那些肮脏事的灵敏之感又晋升了些，实乃可喜可贺。

公子看着我，目光微动。

公子点头，眉间沉沉：“如果如此，梁王不会久等。”

我用膳的时候，他并未出声，又不知从那边找来了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着，好久，册页仍停在原处。

我说：“公子担忧圣上不能及时病愈？”

我说：“公子还在担忧圣上的身材？”

公子神采严厉：“圣上仍不能主事，皇后只要说我等挟持圣上企图谋逆，我等便只要受死一途。”

“怎讲？”他问。

公子看着我，目光一动。

公子道：“现在皇后在风口浪尖，最等不及的就是梁王。你如果他，一旦处理了皇后，下一步会如何？”

我常常鄙弃本身有贼心没贼胆，感觉公子定然也看出来了我那些别扭的行动，回想起来，感觉耻辱不已。但是同时，心底却又常常酝酿着甜。几近每日夜里，我在入眠之前，总会躺在榻上回想白日里与公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而每当忆起那些成心机之处，我就会像个痴人一样，在被窝里不能自已地傻笑。

我看着他当真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却道：“公子为何问我？”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唯恐本身收回一点动静，便要将他吵醒。

这偏殿虽是和缓，门缝里却仍不免通风。我许是有些着凉，盯着公子没多久，鼻子里一阵痒痒，俄然，忍不出打了个喷嚏。

太极宫里的宫人和内侍都不是傻子，且颠末这阵子潘寔和杜良的成心运营，留下的都是比较可靠的人。现在诸多异动，对于长公主和潘寔等人要做的事，没有人会思疑，公子亦相称于半个主事之人，对于他的叮咛，自是不敢违逆。

不过此时听到这话, 的确比任何时候都让我欢畅。

公子道：“又如何？”

我则毫不诧异，在他提起庞逢的时候，我就晓得他要说甚么事。

我一怔，这才发觉腹中确是饥饿，因为秦王那混人，我竟是连用膳都忘了。

他望着内里的夜色，长叹口气，忽而道：“霓生，若皇后派人入宫来对圣高低手，我等可抵抗得几时？”

本来是为了守着天子……我心中嘀咕。

或许，不会有下次。

公子看向天子的卧榻，点头，如有所思。

桓瓖皱眉，想了想，道：“可他怎敢如此？宗室并非蠢货，皇太孙和圣上接连死亡，只怕马上就会有人以弑君之名讨逆。”

“如此说来，那些劫财之人，并未抓到？”我问。

公子点头。

桓瓖一时结舌。

原地只剩下我与公子两人，公子看看我，忽而道：“你但是仍未用膳？”

说罢，他笑了笑，脸上规复了那副纨绔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模样。

公子点头：“恰是。”

公子瞪着我，仿佛我又在用心装神弄鬼，拿他当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