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征途(上)[第3页/共3页]
青玄瞪着我,仿佛我做了甚么奸滑的事。
我说:“这我可不知,不过我传闻,安康侯至公子的字稿,大字时价每字二百钱,小字每字五十钱,可谓绝无独一。”
比如,我经常给府里的人算命。
桓府仆婢们知我要随公子出征,好些人看着我,暴露此生惜别的神采。
除了钱,另有别的来由。起首,此事在贰心中已然成魔,此番去不得西北,今后还会嚷着去别的处所。其次,我传闻,沈冲的父亲沈延也为他在桓尚帐下谋了职,是录事。
他不平气道:“我亦可自食其力。”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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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了想,语塞。
我见他堕入思考,循循善诱:“公子可知,在市中,公子一字多少钱?”
桓氏如许的百年旧族,家风甚严。如公子这般未立室的后代,平常耗损一概由府中采买,零用的钱并不太多。而固然公子自幼得来的犒赏攒了满满几间库房,但库房有专门的管事看管,不管收支都有账可记。
我笑笑,公子公然无知。
他问我为何爱财,我说公子有所不知,奴婢小时候尝为梦靥所扰,不得安眠,遍访良医无果。厥后遇得一高人,说奴婢命有不敷,阳气完善,平常药石无用,须得以万腰缠放枕下伴眠,方可化解。
比如,公子常日邀约甚多,而他老是爱去不去,想见公子的敬慕者们便免不得要来探听公子的意向。作为公子的贴身侍婢,此事无人比我更清楚。能插手那些苑游雅会的人,非富即贵,从不鄙吝财帛,以是我每流露一次收钱二百,甚是知己。
幸亏公子除了钱还驰名声。
公子的书法师从名家,且青出于蓝。他落款的手书,因为过于希少而有价无市。
公子虽率性,但他最不喜好的就是别人说他靠父母庇荫,徒有浮名。
公子道,如此,钱有了便是了,何必再要。
对于一个参军的人而言,桓府给公子安排的阵仗可谓豪华,车马用物齐备,随扈有十余人,从庖夫到保护,一应俱全。
就算是桓府的奴婢,想要几年内靠仆人的犒赏攒够赎身和买下一个田庄的钱,那也是做梦。以是,我须得另辟门路。
青玄对劲又无穷怜悯地对我说:“霓生,女子不成参军,你不能跟着公子了。”
如我所料,公子暴露鄙夷之色。
公子这般人物,常日少不得应酬,而当朝的风雅之士们已经不风行带美婢出门,他们更喜爱长相姣好的男僮。以是,我自入府以来,一向以男装示人,从无违和。
公子问,何谓万腰缠?
可惜再傻的羊羔,被薅多了毛也有变精的一天。
听到这个动静以后,我和公子一样,生出了熊熊的报国之志。
因而作为专司为公子替死的人,我重新被大长公主正视起来。
见得木已成舟,桓府没法,只得将公子西行之事筹措起来。
“戋戋资财,不敷道耳。”他一脸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