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秋夜(上)[第1页/共3页]
公子听罢,对沈冲道:“如此说来,皇太孙不日便可回东宫主事。”
沈冲道:“无妨。”
“表公子但是欣喜?”我问道。
叶片在落日的映照下,更加鲜红,风吹来,飒飒落下,铺了一地。
说罢,他吹去杯中的热气,悄悄啜饮一口。
我说:“我今晨回府中取些衣物,长公主身边的李氏病了,恰看到我,便让我跟从。”
“府中但是有何事?”
我说:“公子伤口未愈,烹茶恐太重,我便以清汤泡了些时鲜桂花,最是温补益气。”
“夕曛岚气阴,朝霞枫叶丹。”沈冲望着四周,感慨道。
“国子学?”惠风讶然,“桓公子又回了国子学?”
少顷,他望了望内里的天气,道,“霓生,我想去看看昨日的那些兰花,你随我去如何?”
他谛视着我,眼角上落着一点树叶间漏下的晖光。
沈冲淡笑,叹口气:“非也,我是在为皇太孙性命忧愁。”
我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浅笑:“表公子果文采斐然。”
我说:“天气不早,春季风寒,公子还是回房吧。”
我的心仿佛又蘸上了糖。
“国子学刚散,我趁便过来看看。”公子说着,往这边走来,神采自如。
他的声音吟起诗来,淙淙动听。美人美景,教人如何看也看不敷。
“只怕是将来另有风雨。”他叹口气,“皇太孙恰是用人之时,我这身材也不知何时能好。”
公子淡淡道:“他向来调不好,不然怎会一向让你来?”
这是惠风的本领,不管说到甚么,最后都会回到公子身上。这也是我跟她合得来的启事,在卖自家公子的事情上,我和她总能做到小人开阔荡。
我愣住,看着他又近前了些,只觉头发上传来些微的触感,未几,他的手上多了一片小小的红叶。
那氅非常丰富,内里夹了一层丝绵,甚为和缓。
傍晚的阳光斜斜照在院子里,旖旎而温和。
公子意味深长:“你似并不觉欣喜。”
但皇后毕竟是中宫,她的头上另有太后;而她的儿子也不是太子,皇太孙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以是,就算庞氏使出各种手腕压抑言路, 各种质疑之声仍此起彼伏,在所不免。
“问我甚么?”我问。
沈冲的眼眸里带着笑意,嘴唇微微弯起,把那红叶交给我。
“元初?”沈冲暴露讶色,半晌,浮起笑意,“怎这时候来了?”
我晓得他这话确切,卧病如下狱,任谁也无聊得难耐。我未几言,回房中将一件氅取来。
沈冲闻言,只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说。
不过公子既然这般说,我自是不好再顶,应下来。偷眼瞅瞅沈冲,真是万分不舍。
太子身后,东宫形同虚设。实在皇太孙留在太后宫中,非常合适皇后情意, 他最好一向待下去,让世人都忘了他是天子钦定的储君。现在庞氏失势,皇后与临朝无异,她想做甚么,大家内心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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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氏行事再凶悍, 也毕竟不成能把统统人都抓起来,更不成能像扳倒荀氏和谢氏一样, 把各路豪族大师都惹个遍。
这乃是必定。太后虽无实权,但天子未亡,太后身为宫中至尊,自有声望。前番扳倒荀尚,各路兵将亦是以奉太后诏命为号。皇后也参与此中,短长之处,她不会不知。
沈冲莞尔,让仆人将兰花搬归去,却没有回房,只让将步撵抬到不远的枫树下。
“好喝么?”我问。
沈冲仍喝着我给他做的茶,与公子说话。
我说:“我不过是动脱手,若非公子指导,亦不晓得如何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