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释怀（上）[第3页/共4页]

这药的味道虽比公子当年吃的好闻多了，但沈冲喝一口以后，仍暴露辛苦的神采。

“恰是。”杨氏对我道，“云霓生，来见过县主。”

室中非常温馨，几近能听到呼吸起伏的声音。

转头, 毫不料外埠, 只见沈冲看着我, 唇边浮起微微的笑意, 目光暖和。

我哂然。

我谦道：“表公子初志高义，我不过晓得些旁事罢了。”

这些天，我非常尽忠职守, 无事便坐在沈冲的榻前。如许, 在他常常睁眼, 第一个看到的就会是我。

沈冲沉吟，道：“如你所言，若伯夷叔齐未弃国而去，商纣便不至灭亡，此方为忠？”

“枉我读了很多书，到头来不过自设囹圄，还不如你想得开阔。”他说。

沈冲靠在褥子上，手捂住腹上的伤处，缓了缓，看向我。

“这我晓得。”他说。

她在杨氏的伴随下，来到沈冲的院子里。不过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未曾进阁房，只在门前看了看，便与杨氏去了外间说话。

沈冲没有答话，却道：“你会做针线？”

沈冲谛视着我，少顷，微微点头。

“表公子若喜好，我也给表公子房中插一些。”我尽量让本身看起来安静些，借着给他倒水，粉饰着脸上的热气。

而我此时的心中，则如灌下了一整桶的蜜糖。

一旁侍立的惠风瞥瞥我，不着陈迹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看她方才打量我家公子那眼神，直勾勾的。必是又想勾引桓公子，又想勾引我家公子。”她越说越活力，“她算得甚么人？竟想脚踏二船。”

沈冲目光沉寂，未多言。

我说：“伯夷和叔齐本是商时的孤竹国王子。孤竹国君归天时，本以叔齐为新君，但是叔齐以本身是次子为由让位于宗子伯夷，而伯夷觉得让位有违父命，对峙不受。厥后，二人闻知西伯侯有德，便干脆去往歧周。武王伐商，伯夷叔齐以不孝不仁为由，叩马而谏；武王克商以后，二人耻食周黍，饿死首阳山。”

沈冲看着我，猜疑道：“这些我从未记录，你如何得知？”

那边衣还剩些针脚未曾做完，我拿起来持续缝。

“我在想伯夷和叔齐。”我说。

“恰是。”他说，“我传闻过原颍川太守云宏之事，霓生，你都猜到了。”

“表公子醒了？”我体贴肠问, “渴么？可要用些粥食？”

“恰是。”我说着，将衣裳展开，“表公子看，如何？”

杨氏点头：“殿下故意。”

“可另有一事，表公子必是不知。”我说，“孤竹国便在厥后的辽西郡之地。商占有中原，东为东海，西方、南边皆为方国所围，为北方地广人稀，能够退守。孤竹国横亘北境，本乃咽喉，然自从伯夷叔齐出走歧周，孤竹国因君位空悬堕入表里交困，为山戎攻破，商纣北退有望，只得眼睁睁看着周人杀来，在朝歌自焚而死。”

我只得走畴昔，向宁寿县主施礼：“拜见县主。”

我说：“谢我何事？”

沈冲的眼神意味深长，把杯子还给我。

“梦见你那日在元初书房外插的花。”沈冲道，“甚是都雅。”

“父王前次来看望以后，经常忧心。”宁寿县主对杨氏道，“他唯恐当时送的创药用完了，便教我再送些来。”

“元初说你从未给他缝过衣裳。”

我说：“想来公子亦晓得，云氏自古用心杂家，晓得很多不见经传之事。”

“表公子现下感觉如何？”我问他，“伤口可好了些？”

沈冲不无自嘲：“你但是在想，我是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