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暗涌（下）[第2页/共3页]

“殿中卫士全数加起来也不过八百，内宫中最缺的便是人手。”公子神采果断，“此事一损俱损，无人可苟全，便是躲在府中，亦不得置身事外。现在圣上、太后及母亲在宫中如深陷囹圄，我岂可袖手而待，全无作为？”

送走统统人以后，公子便烦躁不已。

现在得了这暗号, 我放下心来, 晓得只消待在桓府里, 比及入夜。一旦宫中脱手，我就到荀府外头去与曹叔汇合。

“公子入宫做甚？大长公主先前叮嘱，要公子留在府中。”

这话听上去跟他在遮胡关时一样固执。公子的脾气我晓得，一旦有了定夺，九头牛也拉不回。

“我颠末窗边时，不留意听到了两句。”我说着，粉饰地岔开话，“公子，主公及大长公主想来已是安排安妥，公子依计行事便是，何必违背？”

到底还是被他发觉了。我晓得嘴硬无益，朝四周看了看，点了点头。

“公子想去见表公子？”我鼓动道，“不若也去一趟太学。”

公子看着她，神采沉沉，但毕竟没有辩驳，“嗯”了一声。

我松一口气。毕竟今晚我也有事要做，若被困在宫中，只怕要功亏一篑。

心头忽而生起些道不明的滋味，像是被甚么捏了一下。

这就是我感觉公子最好的处所。我虽是桓府买来给他挡灾的，但他从不睬所当然地将我的的性命当草芥般轻贱，便如现在，即便他前程未卜，也仍然会想到我的安危……

我忙追上去，道：“公子，街上甚是便要戒严，公子此时入宫，只怕来不及。”

“嗯，快些便是。”公子神采不改，自顾地宽了外袍。

“嗯。”我说。

我看着他，耐烦地等着。

凌晨，我按着商定的时候, 去了一趟后院。

公子说罢，深深看我一眼，转成分开。

我只得去把他入宫穿的衣袍取来，一边给他穿上，一边孜孜不倦劝道，“公子还是留在府中为好，大长公主既这般叮咛，必有事理。如有甚么人来，府中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那……”

因为只要他留在了府中，无所事事。

公子面无神采，道：“晓得了。”说罢，他让那人退下，静坐不语。

我听着这话，有些怔怔。

公子看着窗外，半晌，道：“不必。”说罢，将手中的书放下，换一本持续翻。

他叮咛青玄将他的铠甲和剑都取来，又让我取来油膏，本身坐在堂上擦拭了起来。

既是她奉上门来，我岂有不从之理。仍然还是玩弄了一番，奉告她, 此事大吉, 只要依计而行，则必是无患。

他的神采虽仍如平常普通不辨喜怒，但走来走去，不管练剑还是骑马，都玩弄两下便罢；好不轻易坐到书房中，他坐在案前，却无所行动。书好久也没有翻上一页，砚台里的墨水干了也未写上一个字。

他这般读书人，免不得要有些忠义时令的念想，但他晓得短长，不会叛变家属。

我看着他，半晌，问：“若不然呢？”

桓府中安静如常。

“霓生，”他神采严厉，“本日你就跟在我身边，不成出府去，晓得么？”

公子沉默了一下，道：“若不然，你有多远便走多远，莫再返来。”

我晓得公子在想甚么。

公子没有说话，望着内里天气，忽而道：“霓生，替我换衣，我要入宫。”

实在，大长公主想把我也带入宫中去，但她究竟也甚为正视公子的性命，思虑再三，将我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