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和谈（下）[第2页/共3页]

我说：“我被蒋亢偷袭以后，一心担忧雒阳无所筹办，乃至仓猝应对。大王若将这计议奉告我，何至于教我这般狼狈。”

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内心嘲笑。

秦王目光一动，马上道：“恰是。”

我走畴昔，在他劈面的榻上坐下来。

这倒是风雅。我心想。

秦王拿起来看，未几，愣住。

我点头：“殿下公然神机奇谋。我分开雒阳之前，曾向殿下供应诸侯调兵的隐患，殿下口口声声说不敷为虑，本来已是布局千里。”

我看着他，少顷，道：“我已无恙，多谢将军。”

“阿麟……”我擦一把泪水，哽咽着说，“阿麟晓得么……”

秦王又与薛尚叮咛了两句东平国兵马安设之事，让他退下。

见我来，他一点也不料外。

我看去，愣了愣，倒是薛尚。

这处宫室修建地颇是高雅，花树修竹到处装点，转过几道回廊，我就看到了秦王坐在水榭里的身影。

我哂然。

“父亲，”曹麟手里端着一碗药，走过来，道，“该服药了。”

曹麟讶然。

“臣拜见殿下。”他向秦王一礼。

“恰是。”我说。

我说：“不敢。只想问问殿下，蒋亢与大长公主勾搭之事，殿下可晓得？”

“那……你和阿麟呢？”我又问。

“得知此事以后不久，我与阿麟逃过了蒋亢的骗局，将计就计，把印鉴等物送到了蒋亢手中，以避其一心。”曹叔道，“厥后之事，你约莫都晓得了。”

我没说话。

他先提起此事，倒是恰好。

“我未曾奉告他, 不过他能猜到。”曹叔拿出一块手帕, 给我细心地擦拭眼泪, 缓缓道, “教中的事还未完，此时向他明眼太早。霓生，你比阿麟心机强韧，我奉告你，也是让你有所筹办。阿麟与你自幼情同手足，你晓得他脾气纯真，若我哪日俄然不在了，须托你多多照拂……”

“殿下曾说，会让我窜改情意。”我平复了心境，半晌，道，“不知殿下凭甚么让我窜改？”

我微微点头，忍不住他：“曹叔，你当初设这明光道，不是为了光复前朝么？如何舍得就这么罢休？”

大长公主的行宫很大，西边有一片宫室，常日公用以接待来访的高朋，秦王的下榻之处，就在这里。

“明光道之事，曹先生都与你说了？”他拿起茶杯，轻吹一口气，问道。

冯旦应下，退出去，未几，领着一人入内。

“皇天在上，后土为证，司马胤视云霓生如同手足，以为义妹，封淮南公主，食邑万户，六合共鉴，如有忏悔，天打雷劈。”我背诵结束，理直气壮道，“殿下，这帛书上有殿下落款及指模，还请殿下兑现。”

心头仿佛遭到重重一击, 我望着曹叔，怔忡不已。

“他与那边暗自通信时便发觉了。”曹叔道，“攻占下邳国以后，蒋亢便已与大长公主的人搭上了线，老张的暗线都看在眼里。”

“云霓生，”他似深吸了一口气，终究瞪起眼睛，道，“你还要脸么？”

“蒋亢其人，跟了我很多年，虽对教中管理之法与我不尽不异，但其才调确切出众，亦很有人望。”曹叔道，“我派他到雒阳与秦王媾和，亦是想着我和阿麟退隐，由他接办，可保安稳；他有功于秦王，自也不会受虐待，将来少不得封侯赐爵。可惜，此人野心太大，凭着一己私欲，与诸侯勾搭，拥兵自主。一旦成事，教众便要被拖入无尽的战事，堕入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