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云片糕[第2页/共3页]
阿鱼又问:“你是哪个宫里的?”
阿鱼点头:“糖蒸肉刚刚才出锅呢,口味偏甜,也不晓得你喜不喜好。梅花酒香醇得很,最适合配着荤菜浅酌,但也不醉人,不会误了你的差事。”
也将近子时了。
谢怀璟本想说“谁要你还了”,但看着现在昏黑的夜色下,阿鱼那莹润光亮的小脸,被暖黄的灯笼照着,平增了很多隽永和顺。她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贴在眼下,投出淡色的暗影,又显得昏黄而安好。
谢怀璟一眼瞧见了阿鱼怀里明晃晃的菜刀,他游移了半晌,解释道:“我饿了,来这儿看看有没有东西吃……”
正说着,门外有人喊:“阿鱼,外头有人找。”
贰内心模糊有一种直觉——他若把花生酥拿来吃了,这个小宫娥定要难受得哭出来。
他俄然不美意义拿了。
谢怀璟夹了一片糖蒸肉。因蒸肉的时候,蒸锅里加足了水,水汽足而热,以是吃来非常软烂细滑,入口即化。红糖裹着肉条,吃着虽甜,却也正恰好好,不至于齁。
花生酥的个头都很小,不是惯常的长条模样。谢怀璟心知,这些花生酥大略是面前这个小宫娥偷偷摸摸攒下来的。
阿鱼见没人回声,便悄悄腾挪着步子去点蜡烛。烛光微微一晃,屋子垂垂柔亮起来。
谢怀璟便耐烦地等着她。也没等多久,就见阿鱼小跑着过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竹木食盒,道:“这里头是半碟子糖蒸肉,另有一瓶客岁酿的梅花酒,你带归去尝尝。”
司膳房的食材都有定规,不能随便取用。阿鱼想了又想,终究还是解开了随身的荷包,里头是一块叠起来的布帕子,帕子里包着几块碎碎的花生酥——下午燕仪替徐贵妃切了一份花生酥,剩下一些边边角角,按理都得扔了,燕仪偷偷昧了下来,和阿鱼一人一半。
以是现在拿出来给谢怀璟,便分外舍不得。
阿鱼拿着腰牌翻来覆去地瞧。这是一面虎魄蜜蜡的牌子,雕镂着鹿鹤同春的纹样,雕工讲究,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非常邃密。
阿鱼已趁没人时尝了一块,脆脆的不粘牙,甜滋滋的,却未曾掩了花生味儿,细心吃还能吃到一丁点大的花生仁。阿鱼吃了一块就舍不得吃了,细心收在荷包里,原是筹算今后渐渐吃的。
内侍领命去了。
这会儿才是傍晚, 天气却已昏黑, 阿鱼提着一盏灯走来。那灯火便跟着她的走动摆布摇摆。
想到这儿,阿鱼不由颤抖了一下,顿时悔怨刚才让燕仪归去歇息了,现在连个陪着壮胆的人也没有。
谢怀璟不由一笑,收下食盒,正筹算走,阿鱼唤住他,踮脚掸了掸他的右肩,“你肩上沾了一片落叶。”
谢怀璟摆摆手:“不消。”他把梅花酒递给内侍,“酒也温一下。”
“这是承文殿管事姑姑的腰牌,我……借来的。”
来人是谢怀璟。他见阿鱼出来了,眼中便不自发地透暴露笑意。这半个月以来, 他都在朝臣和父皇之间周旋。父皇仿佛不像先前那样信赖他了, 本来朝中的奏疏都是他看过以后再呈给父皇,碰上无关紧急的小事,他也能够直接命令。但他这趟从西南返来以后,父皇就叮咛了,从今今后,朝中的奏疏再不必经太子的手。
再想想小宫娥方才迟疑而又心疼的模样……谢怀璟伸出去的手又收了返来。
他也不晓得司膳房哪间屋子有吃的,就随便挑了一间,哪晓得刚好有个小宫女在这儿守着。
见到了活生生的人,阿鱼便不再惊骇了。她问道:“你是谁?来这儿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