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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难为了这女孩子,好生教习。”分外赏了两匹宫绸,两个荷包,并金银锞子之类。然后撤筵,将未到之处复又玩耍。忽见山环梵刹,忙盥手出来焚香拜佛,又题一匾云“苦海慈航”。又分外加恩与一班幽尼女道。
未知如何,下回分化。
宝玉见一小我没有,因想:“平日这里有个小书房内曾挂着一轴美人,画的很得神。本日这般热烈,想那边天然无人,那美人也天然是孤单的,须得我去望慰他一回。”想着,便往那边来。刚到窗前,闻声屋里一片喘气之声。宝玉倒唬了一跳,心想:“美人活了不成?”乃大着胆量,舐破窗纸。向内一看,那轴美人却未曾活,倒是茗烟按着个女孩子,也干那警幻所训之事,正在得趣,故此□□。
谁想贾珍这边唱的是《丁郎认父》、《黄伯央大摆阴魂阵》,更有《孙行者大闹天宫》、《姜太公斩将封神》等类的戏文。倏尔神鬼乱出,忽又妖魔毕露。内里扬幡过会、号佛行香、锣鼓喊叫之声,闻于巷外。弟兄子侄,互为献酬;姊妹婢妾,共相笑语。独占宝玉见那繁华热烈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只略坐了一坐,便走往各处闲耍。先是进内去和尤氏并丫头姬妾厮混了一回,便出二门来。尤氏等仍料他出来看戏,遂也未曾看管。贾珍、贾琏、薛蟠等只顾猜谜行令,各式作乐,纵一时不见他在坐,只道在里边去了,也不睬论。至于跟宝玉的小厮们,那年纪大些的,知宝玉这一来了必是早晨才散,是以偷空儿也有会打赌的,也有往亲朋家去的,或赌或饮,都擅自散了,待早晨再来;那些小些的,都钻进戏房里瞧热烈儿去了。
幸而袭人家不远,不过一半里路程,转眼已到门前。茗烟先出来叫袭人之兄花自芳。此时袭人之母接了袭人与几个外甥女儿几个侄女儿来家,正吃果茶,闻声内里有人叫“花大哥”,花自芳忙出去看时,见是他主仆两个,唬的惊奇不定,赶紧抱下宝玉来,至院内嚷道:“宝二爷来了!”别人闻声还可,袭人听了,也不知为何,忙跑出来迎着宝玉,一把拉着问:“你如何来了?”宝玉笑道:“我怪闷的,来瞧瞧你何为么呢。”袭人听了,才把心放下来,说道:“你也混闹了!可何为么来呢?”一面又问茗烟:“另有谁跟了来了?”茗烟笑道:“别人都不晓得。”袭人听了,复又惶恐道:“这还了得!倘或遇见人,或是遇见老爷,街上人挤马碰,有个失闪,这也是玩得的吗你们的胆量比斗还大呢!都是茗烟挑拨的,等我归去奉告嬷嬷们,必然打你个贼死。”茗烟撅了嘴道:“爷骂着打着叫我带了来的,这会子推到我身上。我说别来罢!――要不,我们归去罢。”花自芳忙劝道:“罢了,已经来了,也不消多说了。只是茅檐草舍,又窄又不洁净,爷如何坐呢?”
且说荣宁二府中连日用经心力,真是大家力倦,各各神疲,又将园中一应陈列动用之物,清算了两三天方完。第一个凤姐事多任重,别人或可偷闲躲静,独他是不能脱得的;二则赋性要强,不肯落人批驳,只扎挣着与无事的人一样。第一个宝玉是极无事最闲暇的。偏这一早,袭人的母亲又亲来回过贾母,接袭人家去吃年茶,早晨才得返来。是以,宝玉只和众丫头们掷骰子赶围棋作戏。正在房内玩得没兴头,忽见丫头们来回说:“东府里珍大爷来请畴昔看戏,放花灯。”宝玉听了,便命换衣裳。才要去时,忽又有贾妃赐出糖蒸酥酪来。宝玉想前次袭人喜吃此物,便命留与袭人了,本身回过贾母,畴昔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