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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周瑞家的拿了匣子,走出房门。见金钏儿仍在那边晒日阳儿,周瑞家的问道:“那香菱小丫头子可就是经常说的,临上京时买的、为他打性命官司的阿谁小丫头吗?”金钏儿道:“可不就是他。”正说着,只见香菱笑嘻嘻的走来,周瑞家的便拉了他的手细细的看了一回,因向金钏儿笑道:“这个模样儿,竟有些像我们东府里的小蓉奶奶的风致儿。”金钏儿道:“我也这么说呢。”周瑞家的又问香菱:“你几岁投身到这里?”又问:“你父母在那边呢本年十几了本处是那边的人?”香菱听问,点头说:“不记得了。”周瑞家的和金钏儿听了,倒反为感喟了一回。
作衣裳的二十两银子还没动呢,你不嫌少,先拿了去用罢。”那刘老老先听告知艰苦,只当是没想头了;又闻声给他二十两银子,喜的眉开眼笑道:“我们也晓得艰巨的,但只鄙谚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还大’呢。凭他如何,你老拔一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壮哩。”周瑞家的在旁闻声他说的粗鄙,尽管使眼色止他。凤姐笑而不睬,叫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串钱,都送至刘老老跟前。凤姐道:“这是二十两银子,临时给这孩子们作件冬衣罢。他日没事,尽管来逛逛,才是亲戚们的意义。天也晚了,不虚留你们了,到家该问好的都问个好儿罢。”一面说,一面就站起来了。
话说周瑞家的送了刘老老去后,便上来回王夫人话,谁知王夫人不在上房,问丫环们,方知往薛阿姨那边说话儿去了。周瑞家的传闻,便出东角门过东院往梨香院来。刚至院门前,只见王夫人的丫环金钏儿和那一个才留头的小女孩儿站在台阶儿上玩呢。瞥见周瑞家的出去,便知有话来回,因往里努嘴儿。
一时周瑞家的携花至王夫人正房后。本来克日贾母说孙女们太多,一处挤着倒不便,只留宝玉黛玉二人在这边解闷,却将迎春、探春、惜春三人移到王夫人这边房后三间抱厦内居住,令李纨伴随看管。现在周瑞家的故顺道先往这里来,只见几个小丫头都在抱厦内静坐,听着呼喊。迎春的丫环司棋和探春的丫环侍书二人,正掀帘子出来,手里都捧着茶盘茶钟,周瑞家的便知他姐妹在一处坐着,也进入房内。只见迎春、探春二人正在窗下围棋。周瑞家的将花奉上,申明原故,二人忙住了棋,都欠身伸谢,命丫环们收了。
刘老老只是千恩万谢的,拿了银钱,跟着周瑞家的走到外边。周瑞家的道:“我的娘!你如何见了他倒不会说话了呢开口就是‘你侄儿’。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就是亲侄儿也要说的和软些儿。那蓉大爷才是他的侄儿呢。他如何又跑出这么个侄儿来了呢!”刘老老笑道:“我的嫂子!我见了他,心眼儿里爱还爱不过来,那边还说的上话来?”二人说着,又到周瑞家坐了半晌。刘老老要留下一块银子给周家的孩子们买果子吃,周瑞家的那边放在眼里,执意不肯。刘老老感激不尽,仍从后门去了。
周瑞家的承诺了,因说:“四女人不在房里,只怕在老太太那边呢?”丫环们道:“在那屋里不是?”周瑞家的听了,便往这边屋里来。只见惜春正同水月庵的小姑子智能儿两个一处玩耍呢,见周瑞家的出去,便问他何事。周瑞家的将花匣翻开,申明原故,惜春笑道:“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我明儿也要剃了头跟他作姑子去呢。可巧又送了花来,要剃了头,可把花儿戴在那边呢?”说着,大师讽刺一回,惜春命丫环收了。周瑞家的因问智能儿:“你是甚么时候来的你师父那秃歪剌那边去了?”智能儿道:“我们一早就来了。我师父见过太太,就往于老爷府里去了,叫我在这里等他呢。”周瑞家的又道:“十五的月例香供银子可得了没有?”智能儿道:“不晓得。”惜春便问周瑞家的:“现在各庙月例银子是谁管着?”周瑞家的道:“余信管着。”惜春听了笑道:“这就是了。他师父一来了,余信家的就赶上来,和他师父咕唧了半日,想必就是为这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