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第2页/共3页]

“刘师爷。”一阴沉嗓音传出。

“借陛下吉言。”

手背那弯形烧伤疤痕，即使于弱光当中，亦似蜈蚣狰狞。

他虽师从江湖王谢，但毕竟尚在少年，功力远不如人，唯有谨慎埋没形迹。

“阿栩”是谁？“到位”又是何意？谁要对小天子倒霉？

届时，兄长会替他保护她？又或是……另有其人？

宋鸣珂视野朝廊外的垂花门扫去, 只见霍睿言发束银带, 灰青长袍干净, 在门边一站，人如玉树，恭谨中躲藏锋锐。

霍睿言更觉此人可疑，紧追厥后。

细看她尚未展开的五官，杏眸清若晓溪，小鼻精美挺拔，唇瓣似丹果敬爱，正介于孩童与少女之间，容颜既有纯洁童真，又日渐展露摄民气魄的明丽。

御膳因特别期间精简了很多，只要青芹碧涧羹、嫩笋、小蕈和枸杞苗等平淡菜式。

当朝武学招生每三年一次，各地官员可保送一名门生免试，其他人等除技艺和体力考核外，还要考“策”或兵法。

“有志气！”宋鸣珂赞道，“定能一举夺魁！”

他细搜地上陈迹，冷哼一声，还刀入鞘。

有一顷刻，他被她的严厉专注利诱，误以为面前的小少年是宋显琛！

霍睿言测度出，宋鸣珂素爱热烈，自落空父亲，无母亲和兄长搀扶，高处不堪寒，便拉他作伴了。

他被她冠以“无趣”之名，惶然嘲笑：“尊卑有别，陛下今后尽量罕用筹议语气与臣子相同，不然君威难立。”

试问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需多大勇气，才气摒弃原有的娇纵，以悲观心态迎难而上？

待新君权势稳固，统统灰尘落定，霍睿言理应负担霍家儿郎的任务，前去蓟关。

…………

霍睿言非常巴望宋显琛早日病愈，好让宋鸣珂卸下重担，规复应有的身份和脸孔。

“二表哥，”宋鸣珂突然昂首，“留下……陪我用膳，可好？”

见她主动步近，他压抑心内涌动的酸涩，抢上前施礼：“受陛下赐宝，特来谢恩。”

“没有的事！”她斩钉截铁，反而透出无形心虚，“都城保荐的不是大表哥？为何要测验？”

霍睿言早将二人神态尽收眼底，心头如浓云覆盖。

“都说小天子一声不吭，最后总来一重击，不好乱来。”

元礼揖别，目光似在霍睿言脸上逗留了一瞬，如有核阅，如有防备，垂首从回廊分开。

刚轻巧落地，却闻声屋内的刘师爷低声发问：“今儿定王被削权，又获赐佛经，有何反应？”

对方高大魁伟，身穿黑衣，行如鬼怪，飞掠过两条街道，均避开巡防兵士的耳目。

夜色中长街寥寂，青条石映着淡淡柔光，常去的画坊仍在谋生。

“替我把这两套刻刀包一下，转头我命人来取。”霍睿言边说边丢下一小锭银子。

莫名记起，她遇刺时冲口而出的阿谁名字――秦澍。

固然几次确认他们从无交集，他仍旧直觉，她说的就是那人。

“只于花圃转悠，与郡王闲谈，倒无别的……”李姓黑衣男人一样抬高了声音。

“归正……这、这个不准提！”宋鸣珂恼羞成怒, 吃紧瞪他。

莫非……借机入宫见她一面，做得太较着？

以兄长之能，其考上后将直送枢密院试用，担负武职，而后长留在京。

烛火摇摆，表兄妹二人各自端坐于铜食案前，悠然进食，津津有味，间或一两句扳谈，更多的是含笑相视。

铺子内琳琅满目，店小二忙于清算卷轴，歉然打号召：“呀！霍二公子且随便，小的先查抄书画有否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