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第1页/共3页]
她不忍多看一眼这万里国土,直往山崖方向一跃。
遗憾她此生痴顽、怯懦、软弱,未能及时发明二皇兄的诡计,未发觉孪生兄长之死另有蹊跷,未让母亲娘家一脉离开悲惨运气,扳连蜜斯妹受人凌|辱……
她呼吸呆滞,心跳骤停。
即便梦里的生离死别,将不复存在。
……
很多事,还真得重活一遍,她这小脑瓜子才气想明白。
为何这衣裙又重回她身上?
毕竟那夜隔了堵厚墙,顺风听不逼真,无凭无据,指责或思疑任何人都有失公允。
波折勾破裙裳,割伤肌肤,她痛苦难耐,忽地“嘭”一声,后脑正正磕在石块上,逐步堕入浑沌。
晏晏?多久没人唤过她的奶名了?谁?是性子爽快的大表哥?是温文尔雅的二表哥?
好不轻易认清他的真脸孔,她已落空嫡亲,伶仃无援。
“整整七年!……终究、终究见到你了!”
“哥哥呢?”宋鸣珂一掀锦衾,下榻穿鞋,忽觉头晕目炫。
“轻点!莫吵醒了公主!”数尺外低呼声起。
泪光盈盈,不为热诚,不为痛觉,只为重获重生的戴德。
身为皇后嫡女,本应活得骄贵,无法担负储君的孪生兄长早逝,非一母所出的二皇兄即位,瞒骗操纵她数年。
宋鸣珂觉此人眼底杀气极重,那里像保护?更像是个杀手!
茫然睁目,入眼是满室精美家具,仿佛是女子内室,她冲口问道:“表哥?”
还好!不是溺毙!
“都是你!一惊一乍,害公主磕到头!咱俩起码得罚跪一宿!”
面对久别相逢的表兄,她内心千言万语,想倾诉霍家被贬谪后的各种,但一张嘴,满是血。
另一名宫女手执铜壶,猎奇靠近。圆面庞圆眼睛,不是缝菊又是谁?
霍睿言容色暖和,畅谈观点之际,眉峰凝集昔日少见的萧肃锐芒。
说罢,他右手一拧刀柄,手背那弯形烧伤疤痕,触目惊心。
哪怕上辈子,父亲为宋显琛的死而降罪霍家,率先考虑的亦是国之安危。
码字不易, 头发掉光啦!感谢支撑晋江正版, 订阅不敷请耐烦等候 藐小尘粒随风划过宋鸣珂尽是泪痕的脸,她裹牢灰色外袍,咬紧牙关,沿狭道疾走。
顾不上总角疏松、珠花寥落,也没理睬目瞪口呆的宫人,宋鸣珂跌跌撞撞迈步,不慎踩到累坠拖裙,身子倾侧,富丽地撞翻了屏风,连带条案上的汝瓷瓶也摔成了碎片。
她按捺嗓音的颤栗:“目下何年何月何日?这是那边?”
本来让贴身宫女装病滞留, 等大队人马拜别, 赶赴蓟关告诉表姨父霍将军策应, 不料和亲步队俄然窜改线路,她迫不得已,偷偷带亲信逃窜。
“圣上早已预感和亲之路易出岔子,命臣暗中跟从。长公主且乖乖返回,免得臣冲犯!”
那年天子旧病未愈,太子早逝加快其病情恶化,激发皇储更替、朝中权势倾斜,母女二人处境急转直下。
她恼得撇下他,溜到花圃玩耍,后不慎磕到脑门,羞于见人,干脆躲表姐屋里睡了一觉,傍晚时被“太子溺水身亡”的凶信闹醒。
宋鸣珂尽力展开双目,却捕获不到一丝亮光,仿佛人间万物皆失了形色。
落入蒙面男人手里,生不如死,何不一了百了?
四肢更加冰冷,灵魂仿佛硬生生被抽离。
“那么凶干吗!”另一女子小声嘟囔。
但是,兄长手拿汤勺,石桌上安排着一盅药膳!
五年后,宋鸣珂从母亲族亲李太医口中得知,兄长死时喉咙肿胀,腹内无水,血液含毒,应是被悄无声气下了毒,诱至偏僻角落,推入湖中,毒性攻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