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第2页/共3页]

定王府内，锦簇花团被雨打落一地，粉的、白的、黄的、紫的……

宋显扬见他踏花而行，微感不悦，忿然道：“想来，此前是我错估了他！今有安王叔帮手，定远侯手掌兵权，再加上霍家兄弟一文一武，他的确有倔强底气。”

乐平郡王自知讲错，赔笑道：“或许，圣上只是担忧位子未稳，而殿下气势太盛，才以此打压。待风波停歇，殿下定能东山复兴。”

烛火摇摆，表兄妹二人各自端坐于铜食案前，悠然进食，津津有味，间或一两句扳谈，更多的是含笑相视。

如眼下这般，仅隔数尺之遥、温馨相处的光阴，屈指可数。

如果被人晓得霍二公半夜探青楼……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阿栩”是谁？“到位”又是何意？要对小天子倒霉？

府内天井由他亲身督造，各种珍稀花木更是亲手打理，现在目视最熟谙的统统，他谨慎翼翼绕过水渍与落红，哈腰拾起石径上的春兰，抖落泥泞，却抖不掉心头沉闷。

…………

他被她冠以“无趣”之名，惶然嘲笑：“尊卑有别，陛下今后尽量罕用筹议语气与臣子相同，不然君威难立。”

刚轻巧落地，却闻声屋内的刘师爷低声发问：“今儿定王被削权，又获赐佛经，有何反应？”

他偶然多说，迈步出门，趁路上没人留意，当即发挥轻功，朝暗影方向跟去。

宋显扬明白他话中含义。

霍睿言微怔，复笑道：“谨遵圣令。”

“甚么人！”李姓男人厉声喝问，与此同时，人如御风般跃起。

铺子内琳琅满目，店小二忙于清算卷轴，歉然打号召：“呀！霍二公子且随便，小的先查抄书画有否受潮。”

霍睿言满腹猜疑，偏生风向逆转，后两句话恍惚难辨。

他挪移步子，想着往前谛听，不料误踩卵石，脚下一滑！

乐平郡王看他神采不善，怕再聊下去会刺激到他，硬着头皮岔开话题：“殿下是时候物色王妃人选了。”

此事到了天子眼中，铁定成为他阳谋阴算的战略，是以狠狠打击一番……可爱！

乐平郡王从廊下仓促行近。他挂闲职，本日不必上朝，想必为传闻仓猝赶来。

“霍家人是谢太后的远亲，还说得畴昔；安王爷乃殿下的叔父，没开口求句情？”

她不经意嘟了嘟小嘴：“就你爱说这些正儿八经的话！无趣极了！”

宋显扬嗤之以鼻，却因其一席话，对娶妻之事上了心。

饶相令媛，舒家小妮子？无妨一观。

殿内金碧光辉，映托出霍睿言那身青灰长衫素净如雨后春山。

不但出于对表弟的顾恤，也含带他的小小私心。

霍睿言闻声，心底直冒寒气，谁敢妄议君主与朝政？

从宫门出来，已过了酉时，霍睿言牵了赤玉马，并未像以往那般径直赶回定远侯府，而是趁离宵禁尚余大半个时候，沿行人希少的街头漫步。

“不必忧心，我们有杀手锏。”

乐平郡王放手点头，连连否定：“殿下别冤枉我！我不过尝了几日长处！国丧期内，自是循分守礼。”

“那倒不会，他藏匿如此之深，害我真认定他脆弱无能！我俩夙来不待见对方，我嫌他假仁假义，他恨我事事高他一头。可我有错吗？又不是我乐意比他早生五年！”

他不肯过早归去面对呱噪的兄长，意欲稍稍平放心境。

霍睿言一愣，正要作答，她已笑场了，眸子里漾起的光彩，如月下清溪。

夜幕下，街上冷冷僻清，黑衣男人持刀闯出，四下张望，双目锋利且阴狠。

宋显扬嘴边勾起无涓滴欢愉的笑：“争夺？能争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