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一百零八章[第2页/共3页]
宋鸣珂仓猝搀扶,却听得她嗓音锋利:“谁!是谁下毒害我三哥儿!为何不报?”
宋鸣珂脚步不断,眉宇间一改平素娇软,氤氲着不容置疑的寂然。
“你、你竟不信你外祖父、娘舅的为人?你是老身仅存的血脉!真教人……心寒!”
她重活一次,意义安在?
凝睇她光亮如玉的额头鼓起一块淤青, 宋显琛心中一痛,柔声问:“小脑瓜子如何了?疼不?”
她闷声不响,扭头坐回原位,悄悄拭泪。
“晏晏……?”
“传闻,你早就急召太医入宫?”
延兴五年,诺玛族雄师压境,二皇兄高坐龙椅之上,无所作为。
彼苍跟她开了个大打趣!
自嫡宗子堕马而亡,她对双胞胎中的宋显琛可谓正视到了顶点,巴不得不时捧在手心。
“到底如何回事?”宋显琛完整被她搞胡涂了。
“若非霍家,会是何人暗害太子?”
久违的密切,令她心头漾起暖流,冷不防兄长身子一歪,倒向马车另一边!
所谓的梦中,她曾为鸡毛蒜皮小事与他闹翻,尚将来得及和好,便天人永隔,那种有力感与懊悔感,缠绕她余生每个日夜。
宋鸣珂静坐一旁,从车窗帘往外窥望。
暮色覆盖宫阙,琐细落叶随风飘入半掩的大门,扭转于东宫寝居的绣屏前。
她抢上前,满心但愿,他只不过又耍了她一回。
只如果假的,不管耍她多少次,她都会予以谅解。
于宋鸣珂而言,是遭人教唆诽谤的她,亲手将母亲推到绝望边沿,事到现在,有何脸面见她白叟家?
悬浮的心,上不挨天、下不临地,仿佛未从冗长恶梦中复苏。
既然有人下毒暗害储君,定会周边设下眼线,她必须掩人耳目。
兄妹二人自打娘胎起便爱争、爱闹、爱玩弄对方,过后兄长总会捎些糖果蜜饯哄她,风波化于无形。
宋显琛抬手为她夹好滑落的珠花,见她不睬不睬,他只当她闹情感,一笑置之,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中毒?何来的毒?”
离京千里,风霜茫茫,表姨父一家于险恶之地,抵抗外侮,浴血奋战了整整七年!
喝道声、叫卖声、欢笑声四起,阔别多年的人间新鲜力劈面而来,而非她踏上和亲路时的冷落颓唐。
皇后一听她提及嫡宗子,泪水涟涟:“当即要求圣上,命令缉拿霍家高低!查个水落石出!”
“快醒醒啊!”
此际太子存亡未卜,宋鸣珂战战兢兢,迎上前紧握她的手。
英勇杀敌,保卫国土,但是有功无赏,小过大惩,何其艰巨!
宋鸣珂本想推托额头有伤,但解释不了她何故平白无端把没喝完的药膳带入宫内,唯有谎称:“孩儿在表姐处睡着了,梦见大哥提示,有人下毒伤害哥哥。醒后恐怕梦会成真,提早请了李太医。”
而皇后未见爱子,当即猜到,真正需求太医诊治的,是宋显琛。
宋鸣珂见他未语,焦炙之色更加较着, 诘问:“可有不适?”
眼下她从炼狱返来,哪怕只是一点苗头,她也会倾尽尽力,制止家属重蹈复辙。
待马车停下,宫人备好轿辇,宋鸣珂仍沉浸重生的欣喜中,扭头见宋显琛软趴趴倚在一旁,神采发青,额角慎汗,双目紧闭!
路过霍家一名老管事跟前,宋鸣珂悄声问:“谁送的药膳?看细心了?”
她不忍牵涉悲思,更不能坦诚重活之事。借离世六年的皇长兄之名,或许能蒙混过关。
皇后绕过屏风,顿时被宋显琛浑身的扎针惊得瞠目,愤然问道:“不该喝?李太医!究竟甚么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