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第1页/共4页]

为甚么摔碎青瓷瓶？因为做得不敷好，不敷资格待在这破屋子里。

他侧脸看，纪慎语冲他笑。

丁汉白内心地动，他早看出来了，这小南蛮子北上寄人篱下，但是到处不甘人后，傲起来也是个烦人的。明天实在变态，比小丫环还知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雨线麋集，丝丝缕缕落下来，化成一滩滩污水，纪慎语拜完师没做别的，撑伞在院中清算，把旧物装敛，筹算下次来买几盆花草。

丁汉白匪贼风格，开门气势汹汹，把野猫吓得蹿上树。他领纪慎语进屋，直奔矮柜前半蹲，蹲下才发觉没有开小锁的钥匙。

他原觉得梁鹤乘会惊会悔，谁知对方稳如泰山，还对劲地点点头。

丁汉白嘴硬：“谁奇怪，我只戴表。”

纪慎语不擅扯谎，但会转移话题：“我前几天梦见回扬州了，梦里有我爸，另有你。我爸怪我不惦记他，忽地不见了，找都找不着。”

纪慎语点点头，厥后姜采薇给他量手掌尺寸，他支棱动手指不敢转动，被对方碰到时心怦怦狂跳。

他挺直身板，说：“青瓷瓶也是假的，我做的。”

纪慎语受宠若惊：“给我织的？真的？”

也不满是怕，归正不想招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纪慎语问：“我如果不来, 你不就白等了吗？”

纪慎语一愣：“我没有，谁奇怪啊……”

梁鹤乘打起精力：“那你的本领承自哪个师父？”

姜采薇回前院，一进房间瞥见桌上的糖纸：“你把我的巧克力都吃完了？！”

纪慎语蹲下：“玉销记的老板，丁延寿。”

纪慎语转头，脸在月光下发白：“没有，我、我觉得有耗子跑。”

梁鹤乘说：“你得承诺。”

梁鹤乘没抵挡，听之任之，翘起二郎腿闭目养神。纪慎语里外清算完累得够呛，靠着门框陪梁鹤乘听雨。半晌，他问：“师父，你不想体味我一下？”

纪慎语脑筋发热，俯视一地没法落脚的瓷渣，半晌，窗外雷电轰鸣，他扯了椅垫抛下，就着滂湃雨声慎重一跪。

丁汉白砸窗户：“去你的，关了灯不睡觉，哼甚么靡靡之音。”

饭后吃西瓜，他装懒得动，纪慎语给他扎了块西瓜心。

回房间这几步，他摘下腕上的腕表。

刚才还三魂七魄乱出窍，这会儿瞥见柜子又高兴了，丁汉白没理，在床头柜中翻出一盘钥匙，每一枚钥匙上有小签，按图索骥终究将锁翻开。

梁鹤乘嘴角带笑：“这些，都是我做的。”

六指俄然抓紧瓶口，扬起摔下，青瓷瓶碎裂飞溅，脆生生的，直扎人耳朵。

丁汉白瞅着他们：“喂个鱼弄得像苏轼登高，如何了，玉销记又要开张一间？”

纪慎语看着满地瓷渣，惶恐得说不出话。

梁鹤乘闻言一怔，纪慎语觉得对方公然蒙在鼓里，不料梁鹤乘乍然笑起，捂着肺部说：“没想到能被鉴定出真伪，我看就是盲眼张也一定能看破。”

丁汉白好端端的，没被奸，那估计是盗。他抬高声音问：“你偷拿我那十万块钱了？”

纪慎语双腿灌铅, 挪一步能纠结半分钟，恐怕抬腿碰翻甚么。好不轻易走到里间门口, 他悄悄翻开帘子，顿时倒吸一口酸气。

姜采薇被他的反应逗笑：“对啊，我刚学会，织得不太好。”

料你也不敢，丁汉白想。早晨一家子看电视，丁延寿出去锁大门，再返来时俄然大喝一声，意在恐吓门口的野猫。

纪慎语不敢答，钻入伞底扶丁延寿的手臂，并从对方手里拿鱼食丢水里。水池清浅，几条红鲤鱼摆着尾，这师徒俩看得入迷，等水面多一倒影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