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第1页/共4页]
纪慎语猛地推开窗户,抓住丁汉白的手腕哈哈笑起来,犯疯病一样。丁汉白黑灯瞎火地看不清楚,只敢靠近,恐怕内里此人扑出来摔了。
梁鹤乘闻言一怔,纪慎语觉得对方公然蒙在鼓里,不料梁鹤乘乍然笑起,捂着肺部说:“没想到能被鉴定出真伪,我看就是盲眼张也一定能看破。”
纪慎语问:“我如果不来,你不就白等了吗?”
纪慎语确认道:“你第一次织,就是送给我吗?”
饭后吃西瓜,他装懒得动,纪慎语给他扎了块西瓜心。
纪慎语蹲下:“玉销记的老板,丁延寿。”
丁汉白好端端的,没被奸,那估计是盗。他抬高声音问:“你偷拿我那十万块钱了?”
梁鹤乘打起精力:“那你的本领承自哪个师父?”
梁鹤乘笑眯眯的,一派慈爱:“就这两间屋,你观光观光?”
纪慎语看着满地瓷渣,惶恐得说不出话。
纪慎语甚么都懂了,老头是成心收他为徒。他原觉得纪芳许归天了,他这点技术迟早荒废,却没想到冥冥当中安排了朱紫给他。
丁汉白中午在劈面的追凤楼用饭,博物馆的带领宴客,感激他之前雕镂汉画像石,吃完从旅店出来,模糊瞥见丁延寿带纪慎语进了玉销记。
不提还好,这下提起有些难安。
姜采薇回前院,一进房间瞥见桌上的糖纸:“你把我的巧克力都吃完了?!”
纪慎语从床上弹起,骨碌到窗边说:“还是个酷爱音乐的贼。”
纪慎语不敢答,钻入伞底扶丁延寿的手臂,并从对方手里拿鱼食丢水里。水池清浅,几条红鲤鱼摆着尾,这师徒俩看得入迷,等水面多一倒影才回神。
“本来的,既是师父,也是生父。”纪慎语说,“不过……我跟你坦白吧,实在我首要学的不是这个,是玉石雕镂。”
手腕一松,纪慎语说:“尺寸记着了,我给你也做一条。”
纪慎语便许道:“虔心学艺,奉养洒扫……生老病死我相陪,百年以后我安葬。”当初纪芳许将他接到身边,他才几岁,就跪着念了这一串。
纪慎语转头,脸在月光下发白:“没有,我、我觉得有耗子跑。”
再一低头, 空中窗台,明处角落,古玩器物密密麻麻地堆着,色采斑斓,器型繁多。那股酸气就来自床头柜,纪慎语走近嗅嗅,在那罐子中闻到了他不陌生的气味儿。
而梁鹤乘开口:“祭蓝釉象耳方瓶是假的,豆青釉墨彩百寿纹瓶是假的,这里外两间屋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也不满是怕,归正不想招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止是朱紫,老头生着病,言语姿势就像纪芳许最后那两年。
说着说着就逼真起来,几步的间隔闪现出纪芳许的身影,纪慎语后退到石桌旁,问:“师哥,能再送我一次玉轮吗?”
纪慎语双腿灌铅, 挪一步能纠结半分钟, 恐怕抬腿碰翻甚么。好不轻易走到里间门口, 他悄悄翻开帘子,顿时倒吸一口酸气。
这来由太二,丁汉白哪肯信:“明天干甚么去了?”
姜采薇被他眼中的亮光吸引住,答复慢半拍:“……是,这儿就是你的家,你在家里不消感觉和别人有所分歧,明白吗?”
丁汉白砸窗户:“去你的,关了灯不睡觉,哼甚么靡靡之音。”
纪慎语脑筋发热,俯视一地没法落脚的瓷渣,半晌,窗外雷电轰鸣,他扯了椅垫抛下,就着滂湃雨声慎重一跪。
前者没多求,后者没诘问,各自走了。
雨线麋集,丝丝缕缕落下来,化成一滩滩污水,纪慎语拜完师没做别的,撑伞在院中清算,把旧物装敛,筹算下次来买几盆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