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拚百口郭令公报恩 复两京广平王奏绩[第1页/共5页]

李泌这句话，因知张良娣忌广平王之功也，常谗谮他，恐肃宗又为其所惑，故言及此。当下肃宗闻言，悚然道：“安有是事，卿之良言，朕当谨佩。”李泌复哀告还山。肃宗道：“且待东京报捷，朕入西京时再议。”自此又过了几日，东京捷报到了，报说贼将自西京败北后，收合余众保陕城，安庆绪遣严庄引兵助之。郭子仪与贼战于新店，叶护引本部兵追击厥后，腹背夹攻，贼兵大溃，尸横遍野，贼将弃陕而走，子仪遣兵分道追击。严庄奔回东京，劝安庆绪弃东都城，率其党走河北，临行杀前被擒唐将哥舒翰等三十余人，独许远自刎而死。子仪奉广平王入东都城，出府库中物与叶护，又命官方助输罗锦万匹与之，免于俘掠，百姓欢腾。恰是：

前日兴嗟行路难，目前且喜回銮稳。

“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动若骋才，静若对劲。”

有恩必报推英杰，无罪长流叹谪仙。

行至长安城西，布阵于澧水之东，李嗣业领前军；广平王、郭子仪、李泌居中军；王思礼统后军。贼众数万，布阵于澧水之北，贼将李归仁出应战，子仪引前军迎战，贼军尽起，官军少却。李嗣业肉袒执戈，身先士卒，大喊奋击，立杀数十人；因而官军气壮，各执长刀，如墙而进，贼众不能抵当。都知兵马使王可贵，被贼射中其眉，皮垂遮目，难到手自拔箭，扯去其皮，血流满面，力战不退。贼伏精骑于阵之东，欲击官军以后，子仪探得其情，急令朔方左厢兵马使仆固怀恩引回纥兵，突往击之，斩杀殆尽。李嗣业又引回纥兵出贼阵后，与雄师夹攻，王思礼亦引后军继进，并力攻杀；自午至西酉，斩首六万余级，贼兵大溃，余众退入城中，一夜嚣声不息。至天明，探马来报，贼将李归仁、安守忠、田乾真、张通儒等俱已遁去，广平王遂帅众入西都城，百姓老幼，夹道喝彩。叶护欲如前约，掠夺金帛后代，广平王上马，拜于叶护马前道：“今方得西京，若便俘掠，则东京之人，必为贼恪守，难以复取了。请至东京，乃践约。”叶护惊跃上马答拜，跪捧王足道：“愿为殿下即往东京。”遂与仆固怀恩引了西域及本部之兵，从城南过，更不断留，径向东京进发。世人见广平王为百姓下拜，无不涕零感慨。

上皇开元年间，下诏调集京中能谈佛老者，相互群情。有一孺子姓员名俶，年方十岁，与众问答词辨无穷，上皇嘉叹，因问员俶：“外边另有与你普通聪明的孺子么？”本来员俶乃是李泌的女人所生，与李泌为中表兄弟，当下便奏说：“臣母舅之子李泌，小臣三岁，而聪明胜臣十倍。”上皇即遣中使召之，李泌应召而至，朝拜之际，礼节娴雅。当时上皇方与燕国公张说弈棋，遂命张说出题试之。张说使赋周遭动静。李泌请言其略，以便说话。张说指着案上棋枰说道：

调寄《贺圣朝》

一日，肃宗与李泌并马而出，巡查虎帐。军士们窃相指道：“黄衣的是贤人，白衣的是隐士。”肃宗微闻此语，因谓李泌道：“艰巨之际，不敢以官职相屈；但且衣紫，以绝群疑。”遂出紫袍赐之，李泌只得拜受，肃宗即令摆布为之换服。李泌换服讫，正欲谢恩，肃宗笑道：“且住，卿既服此，岂可无称？”乃于袖中取出敕书一道，以李泌为参谋军国元帅府行军长史，李泌犹固辞，肃宗道：“朕非敢相屈，期共济艰巨耳；俟贼平，任行高志。”李泌拜受命。肃宗欲以建宁王倓为大元帅，李泌道：“建宁王果堪作元帅，然广平王居长；若建宁王功成，岂可使广平王为吴泰伯？”肃宗道：“广平王系冢嗣，何必以元帅为重？”李泌道：“广平王未正位东宫，今艰巨之际，民气所属在于元帅，若建宁大功既成，陛下即欲不觉得储贰，彼同建功者，其肯已乎？太宗、上皇即其事也。”肃宗点头道：“卿言良是，朕当思之。”李泌退朝，建宁王迎谢道：“顷传闻奏对之言，正合吾心，吾受其赐矣。”李泌道：“殿下孝友如此，真国度之福也。”因而肃宗以广平王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郭子仪、李光弼等所部之军，俱属率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