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幻作戏屏上婵娟 小游仙空中音乐[第4页/共6页]

朝里神仙尚未归，远方仙客又来到。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法善请玄宗暂撤宴换衣；小内侍二人，亦改换衣服。俱出立庭中，都叫紧闭双目；只觉两足腾起，如行霄汉中。俄顷之间，脚已着地，耳边但闻人声喧闹，都是西凉府语音。法善叫请开眼。玄宗开目一看，只见彩灯横亘数里，观灯之人，来往杂杳；心上又惊又喜，杂于稠人当中，到处游看，私问法善道：“尊师得非把戏乎？”法善道：“陛下若不信彻夜之游，请留征验。”遂问内侍：“你等身边带得有何物件？”内侍道：“有皇爷常把玩的小玉快意在此。”法善乃与玄宗入一酒坊中，呼酒共饮，斯须饮讫。即以小玉快意，暂抵酒价，请唐皇写了一纸手照，约几日遣人来取赎。出了店门，步至城外，仍教各自闭目，瞬息之间，腾空而回，直到殿前落地。高力士接着，叩首口称万岁，看席上所燃的弓足宝烛，犹未及半也。

且说杨国忠乘机遣发了安禄山出去，少了个争权夺宠之人，面前止让得李林甫一小我了。这一小我却动摇他不得的，他既生性凶险，天子又非常信他，宠眷昌大。一日降旨，着百官公阅岁贡之物于尚书省，阅毕回奏；玄宗命将本年贡物，以车载往李林甫家中赐之，其宠眷如此。林甫之子李岫，亦官于朝，颇怀盈满之惧。尝从林甫漫步后园，见一夫子倦卧树下，因告密林甫道：“大人久专朝政，仇怨满天下；倘一旦祸害忽作，欲似此夫子之高卧，岂可得乎？”林甫沉默不答。自此常恐有刺客侠士暗害他，出则步骑百余人，摆布翼卫，前驰在数百步外，辟人除道，居则重门复壁，如防大敌，一夕屡徙其卧榻，虽家人莫知其处。阿谁杨国忠却又不然，他自恃椒房之戚，爵居右相之尊，一味骄奢淫佚，也不怕人嗔恨，也不管人嘲笑。

不坏真身还是在，齿牙落得换新奇。

时价上巳之辰，国忠奉旨，与其弟杨铦及诸姨姊妹，齐赴曲江修禊。因而五家各为一队，各著一色衣，姬侍女从不计其数，新妆炫服，相映如百花抖擞。乘马驾车，不消伞盖掩蔽，路旁观者如堵。国忠与虢国夫人，并辔扬鞭，觉得调笑，世人直玩耍至晚夕，乘烛而归，遣簪坠舄，遍于路衢。杜工部有《美人行》云：

万乘至尊宜自重，怎从方士步空中？

莫道神仙何太多，只因天子有酷好。

玄宗将此屏赐与国忠，又命内侍传述贵妃奏请之意。国忠谢恩拜受，将屏安设内宅楼上，常与亲朋族辈家眷等观玩，无不叹美欣羡，觉得希世之珍。

正能治邪，邪不堪正。以正治邪，邪亦归正。

次日，玄宗密遣使者，即将西凉府旅店中仆人写的手照，到彼旅店取赎小玉快意。使者行了几日，却公然取赎返来，乃信上元十五夜之游，是真非幻。过了几月，广陵处所官上疏奏称：“本地于正月十五夜二更后，天涯中忽现五色祥云万朵，云中仙灵，历历可睹；又闻仙乐宏亮，迥非人间调子，此诚圣世瑞征，合应奏闻。”玄宗览疏，暗自称奇，即不明言此事，只批个晓得了。本来这霓裳羽衣曲，乃是玄宗于开元之时，尝梦游月宫，见有仙女数十，素练宽衣，环珮丁东，歌舞于广寒宫中，调子佳妙，非人间所能有。玄宗因问：“此何曲为名？”众女答道：“名为霓裳羽衣曲。”玄宗梦中密记其调子，及醒来一一记得，遂传示乐工，谱成此曲，公然不是人间调子也。玄宗益信二报酬神仙；又闻张果每出，必乘一白驴，其行如飞，及归便把此驴，折叠如纸，置于巾箱中，欲乘则以水噀之，还是成驴。玄宗愈奇其术，思欲与之联为姻眷，要将玉真公主下嫁与他。张果说道：“臣有别业在王屋山中，向曾以承平钱三十万聘娶章氏女在彼，今岂容更娶？况臣疏野性成，不慕荣禄，入京已久，念切远山，伏祈天恩放回，实为至幸。”玄宗说道：“先生不肯尚主，朕亦不敢相强，却如何便欲舍朕而去耶！先生与叶尊师同在朕摆布，二位不成缺一。方思朝夕就教，幸勿遽萌去志。”张果感其诚意，遂与叶法善仍留京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