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慈上皇难庇恶公主 生张说不及死姚崇[第1页/共6页]
足下奇才异能,愚所稔知,乘时利见,此其会矣;若终为韫囗之藏,自弃其才气于无用,非所望于有志之士也。一言劝驾,庶几幡然。
次日,众官都早到,只宋璟不即至,王毛仲遣人络绎探视。宋璟饰辞有疾,不能早来,容当徐至,众官只得静坐恭候。直至午后,方才来到,且不与仆人及众客讲礼,先命取酒来,执杯在手说道:“本日奉诏来此喝酒,抢先谢恩。”遂北面拜罢,举杯而饮,饮不尽一杯,忽大喊腹痛,不能就席,向众官一揖,即升车而去。王毛仲非常忸捏,奈他刚正素著,朝廷所礼敬,无可如何,只得敢怒而不敢言,但与众官饮宴,至晚而散。恰是:
正看间,只见一个墨客,跨着蹇驴而来;他见太子头戴紫金冠,身披锦袍,知是朱紫,忙下驴伏谒。内侍道:“此即东宫千岁爷。”墨客叩拜道:“村僻愚人,不知殿下驾临,失于候迎,乞赐宽宥。”太子道:“孤因出猎,偶尔至此。”因指着柴扉内问道:“此即卿所居耶?”墨客道:“臣暂居于此,虽草庐荒陋,倘殿下鞍马劳倦,略一立足,实为幸运。”太子闻言,欣然上马,进了柴扉。见花石整齐,庭阶幽雅,草堂之上,图书满案,襄琴匣剑,排设楚楚,太子满心欢乐坐定,便问墨客何姓何名。墨客答道:“臣姓王名琚,客籍河南人。”太子道:“观卿器宇轩昂,门庭雅饬,定然佳士。顷见采茶之妇,谈笑不苟,想即卿之妻也。”王琚顿首道:“村妇无知,失于应对,罪当万死。”太子笑道:“卿家既业采茶,必善烹茶,幸假一杯解渴。”王琚领命,忙出来取。太子偶翻看他案上册本,见书中夹着一纸,乃姚崇劝他退隐写与他的手札,其略云:
且说承平公主,畏忌太子贤明,谋欲废之,日夜进谗于睿宗,说太子很多不是处;又妄谓太子私结民气,图为不轨。睿宗心中思疑,一日坐于便殿,私语侍臣韦安石道:“近闻中外多倾慕太子,卿宜察之。”韦安石道:“陛下安得此亡国之言,此必承平公主之谋也。太子仁明孝友,有功社稷,愿陛下无惑于谗人。”睿宗悚然道:“朕知之矣!”自此谗说不得行,承平公主诡计愈急,令人漫衍流言,云目下当有兵变。睿宗闻知,谓侍臣道:“术者言五日内,必有急兵入宫,卿等可为朕备之。”张说奏道:“此必奸人造言,欲诽谤东宫耳。陛下若使太子监国,则流言自息矣!”姚崇亦奏道:“张说所言,真社稷至计,愿陛下从之。”睿宗依奏,本日下诏,命太子监理国事。太子既受命监国,便遣使臣赉礼,往聘王琚入朝。王琚不敢违命,即同使臣来见。时太子正与姚崇在内殿议事,王琚入至殿庭,用心纡行徐行。使臣摇手止之道:“殿下在帘内,不成怠慢。”王琚大声说道:“本日何知所谓殿下,只知有承平公主耳!”太子闻其言,即趋出帘外见之,王琚拜罢,太子道:“适有卿之故交在此,可与相见。”便引王琚入殿内,指着姚崇道:“此非卿之故交耶?”王琚道:“姚崇实与臣有交谊,不识陛下何由知之?”太子笑道:“前日在卿家,案头见有姚卿手札,故知之耳。其手札中所言,卿今能从之否?”王琚顿首道:“臣非不欲仕,特来遇知己耳。今蒙陛下恩遇,敢不致身图报;但臣顷者所言,殿下亦闻之乎?”太子道:“闻之。”王琚因奏道:“承平公主擅权淫纵,所宠奸僧慧范,恃势横行,门路侧目。公主凶恶非常,朝臣多为之用,将谋倒霉于殿下,何可不早为之计?”姚崇道:“王琚初至,即能进此忠告,此臣以是乐与交也。”太子道:“所言良是;但吾父皇止此一妹,如有伤残,恐亏孝道。”王琚道:“孝之大者,当以社稷宗庙为事,岂顾末节。”太子点头道:“当徐图之。”遂命王琚为东宫侍班,常与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