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隋萧后遗榇归坟 武媚娘披缁入寺[第1页/共5页]
一睹芳容即耿然,风骚雅度信翩翩。
日复一日,太宗因色欲太深,害起病来,那太子晋王朝夕入侍,瞥见武秀士色彩,不堪骇异道:“怪不得我父皇生这场病,本来有这个美人在身边,夜间怎能个温馨。”意欲私之,未得其便,相互以目送情罢了。一日晋王在宫中,武秀士取金盆盛水,捧进晋王盥手。晋王看他脸儿妖艳,便将水洒其面,戏吟道:
晋王听了大喜,便携了武秀士的手,同往宫后小轩僻处,武秀士道:“陛下闻知,取罪不小。”晋王笑道:“我今与你也是天缘,何人得知。”武秀士扯住晋王御衣泣道:“妾虽寒微,久侍至尊,本日欲全殿下之情,遂犯私通之律;倘异日嗣登九五,置妾于何地?”晋王见说,便矢言道:“倘宫车异日晏驾,册汝为后,有违誓词,天厌绝之。”武秀士伸谢道:“虽如此说,只是廷臣物议不好,倘皇爷要加罪于妾身,何计可施?”晋王想了一想道:“有了,倘父皇着紧问你,你须如此如此说,自可免祸,又可静以待我了。”武秀士点首,晋王乃解九龙羊脂玉钩赠武秀士,秀士收了,随即别出。时京中开试,放榜不决日期,太宗病间,召李淳风问道:“今岁开科取士,不知状元系何地何人,料卿必知。”淳风道:“臣昨夜梦入天廷,见天榜已放,臣看完,只见迎榜首出来,他彩旗上面有诗一首。”太宗道:“诗句如何样说?”淳风道:“臣犹记得。”遂朗吟:
人之遇合分离,自有定命,随你极是智巧,揣摩世事,揣测屡中的,却度量不出。
媚娘忙答一礼道:“这个就是介弟么?”刚好小喜寻媚娘出来,小宝见了,也与他揖过。小喜问道:“此位贵姓?”怀清道:“就是前日说的冯家表弟。”小喜道:“本来就是介弟,失敬了。”说罢,怀清同着小宝,走到本身的房中。只见小宝走到桌边,取一幅花笺,写一绝道:
武秀士亦即接口吟道:
想君命犯桃花煞,不独郎怜妾亦怜。
国事可胜三感喟,人言不恤更筹量。
太宗听了说道:“诗后二句,甚不解其意,不知那边人,甚么姓名?”淳风道:“圣天子洪福不浅,今科三鼎甲,乃是奸佞之士,大有裨于社稷;姓名虽知,不便说出,恐泄漏于臣,上帝大怒不浅,乞陛下赐臣于密室,写其姓名籍贯,封固盒中,俟揭榜后开看便知。”太宗叫寺人取一个小盒,淳风写了封在盒内,太宗又加上一封,藏于柜中。淳风辞了出来,不一日开榜时,太宗取柜中李淳风写的一封,倒是状元狄仁杰,山西太原人;榜眼骆宾王,浙江义乌人;探花李日知,京兆万年人。不堪骇异,始信淳风所言非诳,谶数之言必准。因思:“今已如此大病,何必留此余孽,为祸先人。”便对秀士武氏说道:“外廷物议,道你姓应图谶,你将何故自处?”武秀士跪下泣奏道:“妾事皇上丰年,何尝敢有违误。今皇上无端,一旦置妾于死,使妾抱恨地府,何故瞑目?况妾当时同百人选进宫,蒙皇上以众报酬宫娥,妾独赐为秀士,受恩非常。本日若赐妾死,反为别人笑话。望陛下以好生为心,使妾披剃入佛门,长斋拜佛,以祝圣躬,以修来世,垂恩不朽。”说罢大恸。太宗心上原不要杀他,今见他肯削发为尼,不堪大喜道:“你心肯为尼,亦是万幸的事。宫中统统,快即清算回家,见父母一面,随即来京,赐于感业寺削发为尼。”武秀士同小喜谢恩,清算出宫。恰是:
萧后在隋亡之时,只道随波逐浪,能够欢愉几时;何知很多狼狈?本年将老矣,转至唐帝宫中,固然原以规矩相待,倒是身不由己。本日太宗俄然临幸,在妇女家最可贵之喜,他则不然,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岂是云。晓得太宗宠一个如花似玉的武媚娘,自知又不能减了一二十年年纪,返老还童起来,与他争上去;故此太宗固然一幸,感觉付之平平。不想被太宗看灯接去,彻夜达旦,媚娘见他风骚敬爱,便生起妒忌心来,却死力的撺掇太宗冷酷了。他又把两个蠢宫奴,换了小喜,去与太宗幸了。是以萧后平常饮恨,眉头不展,凭你好菜甘旨,拿到面前,亦不喜吃;即便清歌妙舞,却也懒观,经常差宫奴去请小喜到来,希冀说说隐情,那武秀士却又刁猾,叫两个亲信跟了,他衷肠难吐,相互慰闷了一番,即便别去。萧后只得自嗟自叹,拥衾而泣,染成怯症,未几几时,卒于唐宫。太宗闻知,深为可惜,厚加殡殓。诏复其位号,谥曰“愍”,使行人司以皇后卤簿,扶柩到吴公台下,与隋炀帝合葬。小喜要送至墓所,武秀士不准,只得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