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花又兰忍爱守身 窦线娘飞章弄美[第1页/共7页]
罗公子忙叫家人在枕箱内,取出窦公主与花又兰寄来的原书,对验笔迹无二,方知此书是窦公主所改的。叔宝道:“如许看起来,此女子多智多能,恰好与表弟为配。”张公谨道:“不特此也。”就将前日罗公子记念如何接待,公主又连行修本去上皇后,金铃如何报信,各各称羡。李如珪大笑道:“若如此说,窦公主是罗兄的尊阃了,刚才齐兄口里夹七夹八的乱言,岂不是冒昧罗兄。”国远见说,忙上前陪礼道:“小弟实不知此中勉强,只算弟乱道,望兄勿罪。”世人鼓掌大笑。长班出去禀说:“昨日皇爷身子有些不快,未曾坐朝。”叔宝向罗公子道:“既如此,把姑夫的贺表奏章,并你们职名封付通政史,先传出来何如?”罗公子道:“悉听表兄主裁。”说罢,即退席喝酒。
时贾润甫因金铃来讲了备细,又因窦公主央他,叫人墓前搭起两个卷棚,张幕设位,安排伏贴。只见一行车马来到门首,润甫接入草庐中,施礼坐定,大家叙了寒温,罗公子就把来求窦公主完姻一事说了。贾润甫道:“别的女子,能够捉摸得着,惟窦公主心灵智巧,最难测度。只据他晓得公子来求婚,连夜写成奏章,今早五更时,已打发人往长安先去上闻皇后,这类才干,岂平常女子所能及?”罗公子见说,吃了一惊。张公谨道:“我们的本未上,他到先去了,我们该作速赶过他头里去才好。”贾润甫道:“前后老是普通,公子且去记念过,敏捷进呈未迟。”贾润甫同齐善行陪了罗公子与世人,先到杨公坟上来;杨馨儿早已站在墓旁行礼,世人记念后,馨儿向世人各各伸谢了。即同到曹后墓前来;见两个卷棚内,早有很多白衣从者,服侍在那边。一个老军丁跪下禀道:“家公主叫小的禀上罗爷说,皇爷在山中,无人行礼,公子远来,已见美意,不必到墓施礼了。”罗公子道:“烦你去多多请安公主,说我比年因军事仓猝,不及来候问,本日到此,岂有不拜之礼;况自家骨肉,何必答礼?”老军丁去说了,只见冢旁小小一门,四五个宫女,扶着窦公主出来,衰绖孝服,比当年在顿不时,更觉鲜艳惊人,扶入幕中去了。罗公子更了衣服,到灵前拜奠了,窦公主即走出幕外一步,铺毡伸谢,泪如泉涌,罗公子亦忍不住落下泪来。拜完了,正打帐上前要说几句端庄话,窦公主却掩面大恸。即转到墓边,扶入小门里去了。罗公子只得出来,卸下素服。张公谨与尉迟南、尉迟北,也要到灵前一拜,贾润甫道:“夏王又不在此,公子吊奠,公主行礼,礼之所宜;若兄等进吊,无人答礼反觉不安。”
唐帝看完笑道:“刚好幽州府丞张公谨与罗成到来,明日待朕亲身问他,便知备细。”
词曰:
人间尽有做不来的事体,独情深义至之人,非论男女,偏做得来;人到极难容忍的职位,惟情深义至之人,非论男女,偏能谨守。为甚么原因?情深好义者,明心见性,至公忘我,以是守经从权,事事合宜,不似庸愚,只顾面前,不思今后。
题为直陈愚悃,请旨矜全事。窃惟王政以仁治为本,人道以家室为先,从古圣明治世,未有不恤四民,而使之茕独无依者也。臣艺本一介武夫,荷蒙圣眷,不鄙愚忠,授以重镇,敢不极力抚绥,是虽诸丑跳梁,幸赖天威灭尽。但前叛臣窦建德,因欲侵掠西陲,统兵犯境;臣因边寇出师,臣男成即提兵,与窦建德截杀;夏国将帅,俱已得胜,独建德之女名线娘者,素称勇猛,不料一见臣男,即不以兵戈相向,反愿系足赤绳,顿时一言,百年已定。此果后代私交,本不敢秽渎天听,今臣儿已二十四矣,向因四方多事,得空议及室家;建德已臣服归唐,超然世外,闻此女曾愿身代父刑,志行可嘉,又蒙天后宠眷特隆,而茕茕少女,待字闺中;臣男冠缨已久,而赳赳武夫,孑身阃外。臣思佳耦为伦礼所关,男女以信义为重,恐舍此女,臣男难其妇;若非臣男,此女亦不得其偶。臣系藩镇重臣,倘去处乖违,自取罪戾,姑敢冒昧上闻,伏望圣机杼定,永合良缘。臣不堪惶悚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