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隋主起兵伐陈 晋王树功夺嫡[第3页/共5页]
莽因后父移刘祚,操纳娇儿覆汉家。
陈主自住临春阁,张丽华住结绮阁,龚、孔二贵嫔住望仙阁,三阁都是复道回廊,宛转相通,无日不游宴。外边孔范、江总,另有文士常侍王瑳等;里边女学士袁大舍等,都是陪从。酒酣,命诸妃嫔及女学士江、孔诸人,赋诗赠答,陈主与张丽华品题,各有犒赏;把极素净的,谱在乐中。每宴,选宫女数千人,分番歌颂,焚膏继晷,辄为长夜之饮。说不尽繁华的气象,风骚的态度。恰是:
向来极富、极贵、极畅适地步,说来也令民气快,听来也令人耳快,看来也令人眼快;只是一场萧瑟废弛根底,都藏在里边,不做千古骂名,定是一番笑话。馆娃宫、铜雀台,惹了多少词人骚人嗟呀嘲诮。止有草泽豪杰,他不在酒色上安身立命,受尽的都是落寞凄其,倒会把这干人弄出来的败局,或是清算,或是更新,这名姓可常存六合。但他名姓虽是厥后彰显,他骨格却也平时定了。比方日月,他本体自是光亮,撞在轻烟薄雾中,毕竟光芒射出,苦是人不识得;就到厥后奖饰他的,形之纸笔,总只说得他建功立业的事情,说不到他微光阴景。不知松柏,生来便有参天情势;豺狼小时,便有食牛气势,说来反觉别致。我未提此人,且把他当日遭际的时节,略一摆设。这番勾引那人出来,成一本史乘,写不到人间并未曾知得的一种奇谈。但是:
直须阆苑还堪比,便是阿房也不如。
陈国屯守将士,雪片垂危。施文庆与沈客卿遏住不奏。及至仆射袁宪陈奏,要于京口、采石两处添兵扼守,江总又行禁止。这陈主也不能定夺,道:“王气在此,齐兵三来,周师再来,无不涣败,彼何为者耶!”孔范赶紧献谄说:“长江通途,天限南北,人马怎能飞渡?老是边将要作功绩,妄言事急。臣每患官卑,隋兵若来,臣定作太尉公矣!”施文庆道:“天寒人马冻死,如何能来?”孔范又道:“可惜冻死了我家马。”陈主大笑,叫袁宪众臣无可用力。这便是陈国御敌的群情了。喝酒吹打,仍然仍旧。
却怜血染清溪草,不及西施泛五湖。
宫廷日欢娱,闾里日萧索。犹嫌白日短,醉舞银蟾落。
费辄千万钱,供得一时乐。杯浮赤子膏,筵列百姓膜。
元鸟赤龙曾降兆,绕星贯月不虚生。
却喜隋主素是个猜忌的人,正不肯把大兵尽托臣下。就命晋王为行军兵马大元帅,杨素为行军兵马副元帅,高颎为晋王元帅府长史,李渊为元帅府司马。这高颎是渤海人,字昭玄;生来足智多谋,善于兵事。李渊,成纪人,字叔德,胸有三乳;曾在龙门破贼,发七十二箭,杀七十二人。更有两个总管:韩擒虎、贺若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君,为前锋,自六合县出兵;杨素由永安出兵,自上流而下。一行总管九十员,胜兵六十万,俱听晋王节制。各路进发,东连沧海,西接川蜀,旗号舟楫,连接千里。
动静传入隋朝,隋主便起伐陈之意。高颎、杨素、贺若弼,都上平陈之策。正在群情之间,俄然晋王广,请领兵伐陈,道:“叔宝无道,涂炭生民。天兵南征,势同压卵;若或拖延,叔宝殒灭。嗣以令主,恐难为功,臣请及时率兵讨罪,执取暴君,混一天下。”看官们,你道挞伐是一刀一枪奇迹,胜负未分,晋王乃隋亲王,高爵重禄,有甚不安闲,却要做此事?只为晋王乃隋主次子,与太子勇,俱是独孤皇后所生。皇后生晋王时,昏黄当中,只见红光满室,腹中一声清脆,就像雷鸣普通,一条金龙俄然从自家身子里飞将出来。初时觉小,渐飞渐大,直飞到半空中,足有十余里远近;张牙舞爪,回旋不已。正觉都雅,俄然一阵暴风骤起,那条金龙不知如何竟坠下地来,把个尾掉了几掉,便缩做一团。细细再一看时,却不是条金龙,倒像一个牛普通大的老鼠模样。独孤后着了一惊,蓦地醒来,随即生下晋王。隋主闻知皇后梦见金龙摩天,故晋王奶名叫做阿摩。独孤后大喜道:“奶名佳矣!何不并赐一个名?”隋主道:“为君必要贤明,就叫做杨英罢。”又想道:“创业虽须贤明,守成还须宽广,不如叫杨广。”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