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张公谨仗义全朋友 秦叔宝带罪见姑娘[第3页/共5页]
尉迟南叮咛部下看班房,竟往公谨下处来。公谨因尉迟南兄弟是两个金带出息的,不便与他抗礼,把叔宝、金、童藏在客房内,待公谨引首,道达过客相见,才好来请。张公谨、史大奈、白显道三人正坐,只见尉迟兄弟来到,各各相见,分宾主坐下。尉迟南见史大奈在坐,便开言道:“张兄本日进城这等早,想为史同袍打擂台日期已完,要参谒本官了。”公谨道:“此事亦有之,另有一事奉闻。”尉迟南道:“另有甚么见教?”公谨衣袖里取出一封书来,递与尉迟昆玉,接将过来拆开了,兄弟二人看毕道:“啊,本来是潞州二贤庄单二哥的华翰,保举秦朋友到敝衙门投文,托兄引首。秦朋友现在在那边?请相见罢了。”公谨向客房里叫:“秦大哥出来罢!”豁琅琅的响将出来。童环奉文书,金甲带铁绳,叔宝坐着虎躯,扭锁出来。尉迟兄弟勃然变色道:“张大哥,你小觑我;四海以内,皆兄弟也。单二哥的华翰到兄好处,因亲及亲,都是朋友,如何这等相待!”公谨陪笑道:“实不相瞒,这刑具原是做成的活结儿,恐贤昆玉责备,以是如此相见;倘推薄分,取掉了就是。”尉迟兄弟亲手上前,替叔宝收了刑具,教取拜毡过来相拜道:“久闻兄大名,如春雷轰耳,无处不闻,恨山川辽远,不能相会。本日得兄到此,三生有幸。”叔宝道:“门下军犯,倘蒙提携,再造之恩不浅。”尉迟南道:“兄诸事放心,都在愚弟身上。此二位就是童佩之、金国俊了。”二人道:“小的就是童环、金甲。”尉迟南道:“皆不必太谦,适见单员外华翰上亦有尊字,都是其中的朋友。”都请来对拜了。尉迟南叫:“佩之,桌上放的可就是本官解文么?”佩之答道:“就是。”尉迟南道:“借势把文书取出来,待愚兄弟看里边的变乱。待本官升堂问及,小弟们方好承诺。”童环假谨慎道:“这是本官钤印弥封,不敢擅开。”尉迟南道:“无妨。就是钉封文书,也还要动了手。不过是个解文,翻开无妨?少不得堂上官府,要拆出必得愚兄弟的手,何足介怀。”公谨命部下取火酒半杯,将弥封润透,悄悄揭开,把文书取出。尉迟兄弟开看了,递还童环,叮咛还是弥封。
明早五更天,罗公就放炮开门。中军簇拥,史大奈在大堂参谒,回打擂台事,补了旗牌。一即将士都戎装贯束,随罗公驷马车拥出帅府。
罗公叫家将垂帘,传令出去,小开门唤潞州解人带军犯秦琼进见。他这班朋友,鄙人处喝酒压惊。止有叔宝要防听审,不敢纵饮,只等放炮开门,才上刑具来听审,那边想到是小开门。那辕门内监旗官,地覆天翻喊叫:“老爷坐后堂审事,叫潞州解子带军犯秦琼听审!”那边找寻?直叫到尉迟下处门首,方才晓得,仓猝把刑具套上。尉迟南、尉迟北是本衙门官,童环、金甲带着叔宝,同进帅府大门。张公谨三人,只在内里服侍动静。这五人进了大门,仪门,上月台,到堂上,将近后堂,屏门后转出两员家将,叫:“潞州解子不要出去了。”接了铁绳,将叔宝带进后堂,阶下跪着。叔宝偷眼往上看,不像早堂有这些刀斧威仪。罗公素衣打扮,前面立青衣大帽六人,尽皆垂手,台下家将八员,都是包巾扎袖。叔宝见了,心上宽了些。罗公叫:“秦琼上来些。”叔宝装病怕打,做俯伏爬不上来。罗公叫家将把秦琼刑具疏了,两员家将下来,把那刑具疏了。罗公叫再上来些。叔宝又肘膝往上,捱那几步。罗公问道:“山东齐州似你姓秦的有几户?”秦琼道:“齐州历城县,养马当差姓秦的甚多,军丁只要秦琼一户。”罗公道:“这等你是武弁了。”秦琼道:“是军丁。”罗公道:“且住,你又来欺诳下官了。你在齐州当差,奉那刘刺史调派公干河东潞州,既是军丁,如何又在齐州当那家的差?”秦琼叩首道:“老爷,因山东盗贼生发,本州招募,有能拘盗者重赏。秦琼原是军丁,因捕盗有功,刘刺史赏小的兵马捕盗都头,奉本官调派公干河东潞州,误伤性命,发在老爷案下。”罗公道:“你原是军丁,补县当差。我再问你:‘当年有个事北齐主尽忠的武卫将军秦彝,闻他家眷流落在山东,你可晓得么?’”叔宝闻父名,泪滴阶下道:“武卫将军,就是秦琼的父亲,望老爷推先人薄面,笔下超生。”罗公就立起来道:“你就是武卫将军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