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借火[第2页/共4页]
她不记得熬了多久才出梅的,当时候孩子都能吃米粥了,她用之前涂蓝莓酱的那把小调羹一勺一勺地喂,边“咦?咦?”捣蛋地引逗,它吃着米粥,舞手蹬足,笑――她也笑,她笑它还甚么都不懂。她没有问唐先生甚么,她对他自此便是一副淡然置之的款式,他厥后也鲜少带她出去应酬了,孩子倒还是过来看望的,他看孩子,她不干与,淡然避于房间或者露台上,他也无多打搅,浅略和她打过号召,拜别之时捏着她的下颔抬起而戏弄地一别,“甚么脸!……”倒是带了笑腔的。迩来孩子偶然间老是“爸爸,爸爸”地唤,他希奇得不得了,抱了往她房间里来,一起教它喊“姆妈”,伸手取下她手里的烟嘴,“小囡在呢,少抽点……”她嗤的一拧,腻烦地别脸下床欲出门往露台上去,他终究按捺不下地拿住她一只手臂往返来一搡,把孩子送下楼后上来甩上了门。“你到底想如何,晓冬一走你也不必把本身弄成如许吧!”“那你别做卸磨杀驴的事情啊……”她幽然望过来,定定的一句。他倒没有不测,也没有辩白,沉郁的一口气,解着领口的扣子坐下来,抽烟,顿了有一晌……“你的朋友我向来以诚相待,但是一些迫不得已的时候,我做不到挽留……”他本来不想讲得太直白,想她有点数便可,但她究竟没能了解,他便呼了口烟,换了一种说辞地讲道,“我晓得你拿他当兄弟……但他毕竟不是你兄弟……”她也是到最后一句才明白内里盘曲的,当时竟气辱得无从是好,勃然一句“神经病!”地劈手将那根烟嘴朝他摔去,那一记打在他太阳穴,他闪避地头一偏都是一道印子。
她自此开端抽上了烟,用一根颀长的象牙素面烟嘴,半夜梦回,烟气缠绵――她怨晓冬薄情寡义,也思疑唐先生兔死狗烹地迁怒于他。
人的内心之念是只魔,压抑在心底的时候万蚁蚀骨,一旦向人泄漏出来,却又迭荡成了这世上最意乱神迷的反响,囊括而来的暴风巨浪般摧毁着民气里的一道道樊篱。
夏至那天她新烫了头发,像画报上的电影明星样时髦地剪短了烫得蓬蓬的,侧里厚厚一抹烟云般斜掠下来遮住半边脸,挑起的傲岸冷僻的鼻梁,藏匿于发后若隐若现的眼波……习觉得常的失眠,重重苦衷中野蔷薇的香是醉酒之人的眉眼,沉重得抬不起来的忧愁,她透了口气,坐起抽支烟,碧蓝的夜,月影里露台垂下的一枝藤蔓复苏了样悠悠延长过来,开着红色的花,烟气萦回,她想起来而披了黑绸袍子弯在床沿一只手涂脚指上的红蔻丹――一只手持烟。那根烟嘴修补好了,裂口处用银镶嵌做了一圈卷云,她还是用之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