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余怒[第1页/共3页]
但她偏不,她紧接着又告了裴家一回。
潋妃另着人查,本来香粉配方非常之精美,若不细看,只会感觉是花瓣上感染的花粉,初初探查,又觉皆是大有裨益的,但是慕氏身材荏弱,怀胎以后更是经常服药,那花粉便与她药中的一味,刚巧相冲。
这一回么,事儿就大了,她告裴家暗害漓嫔夏氏。
云卿蹙眉问:“甚么意义?”
至此,大家皆觉得此事已结束,龄嫔虽为慕氏伸了冤,但她有错在先,娘家蒋氏合族式微,她除了持续循分守己,恐此生也无其他前程。
却说虽潋妃只查后宫,但查着查着,倒还真查出了点子事来。慕氏身边一名曰莹贞姑姑的,每日悬篮缀花于慕氏卧榻之上,那花瓣当中另有香粉,而香粉取自太病院,香粉有异。
云卿笑:“你有前提,直说便是,我自会衡量。”
次日,一吴姓从四品言官上了折子,说当年为夏丛箴讨情而死的吏部侍郎吴存儒死得冤枉,他原不过受人教唆罢了。如此一来,皇上震惊当中更多了愤怒,当即就着刑部彻查夏家旧案,至于宫中漓嫔夏氏一案,则仍由潋妃掌管查办。
后宫之事,本是由贤妃叶氏掌管,但龄嫔特特言名叶氏娘家外甥女现在做了裴家大奶奶,是以皇上为避嫌,此事未令贤妃去查,而是交给了宫中德高望重的潋妃去盯着。潋妃乃是江南杭州人士,当日皇上尚是太子之时就奉侍在身边的,皇上即位时她在,皇上宠嬖漓嫔夏氏时她在,皇上宠嬖贤妃叶氏时她在,现在皇上宠嬖婕妤慕氏时她还在,多年来坐看风波岿然不动,端得是沉稳,此事交给潋妃,连贤妃都说不得甚么。
龄嫔空口无凭,但此事确有疑点。皇上原便不幸着痛失爱子的慕氏,现在牵涉到太病院扰得后宫民气惶惑,若置之不睬,实是怕出了大事,是以思前想后,便着人去查。
因这一来,在物华张望的裴氏族人方明白,龄嫔此番告他们医药裴家是做足了筹办的,她已不但单是求一个圣宠,她要医药裴家如蒋家一样一朝垮塌,荣光不复。
至于其他被牵涉到的,洪太医、慕氏宫中莹贞姑姑皆以粗心、不周降了罪,挨打的挨打,罚俸的罚俸,算是好好给了慕氏一个交代。
云卿受了裴子曜暗邀,沁河边上,古柳夏花一如昔日,裴子曜提一盏最浅显的明纱灯过来,神采淡定安闲,涓滴不见阴霾。
动静传到物华,四族更是震惊。
那已是一年夏荫浓,七月初初,物华满城华灯。
云卿便就能懂龄嫔这玉石俱焚誓死一搏的气愤了,不由叹道:“医药,当真是奇异。”
龄嫔的意义,胎落,事起于她不假,但胎死,乃是太病院保胎不力。
潋妃便请当庭对证。裴太医言,香粉确然是过了太病院的手,但当日呈录簿子上所签并非他的名字,若论罪,也只是他这院使管束无方,何来暗害一说?但潋妃则道,过手具名的乃是太病院太医洪章,恰是裴太医关门弟子。洪太医不敢天子面前妄言,故道,此香粉确然经他之手,但倒是裴太医叮嘱为慕氏宁神安胎之用的。太病院的端方,如果太医自创的方剂,需自行配药,经手具名,但洪太医是不成能配此香粉的,因香粉中有他过敏之药。为表明净,洪太医当场涂香粉于身,戋戋不过两刻钟便满身抽搐,危及性命,所言果然不虚。紧接着,刑部参与,刑部侍郎石中益从太病院搜出部分药粉,并从大兴城裴太医家中搜出香粉方剂,石侍郎道,那方剂是从一本旧簿子上撕下来的,看似裴家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