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水火[第2页/共3页]
蒋婉冷哼一声,抓起桌上砚台笔架狠狠往云卿那边摔,此时屋中尽是狼籍,各色颜料碟子和紫砂茶具碎了一地,中间充满了已画未画的百十盏灯笼,横三倒四管束人行动不便。那砚台结健结实打在云卿肩上,云卿当即一痛,倒抽一口冷气,连连败退几步,低头看,肩上已让墨染了大片的污渍,污渍中透着模糊的暗红。
蒋婉周身都在灯笼火海中,身上衣衫也已减减烧起来,人却笑得益发悲忿,对着云卿低吼声声如诉:“大家都喜好慕垂凉,为甚么?我晓得为甚么,但是裴子鸳得不到,我得不到,你也休想获得!”
云卿说罢绕到门口,抽起一束连翘,拿起粗粗一看便知花瓶中水充足多,当即扔了连翘敏捷脱了外头艾绿密云纹的褙子放到花瓶顶用水渗入,然后裹到身上来,昂首一看,蒋婉裙角已经烧起来,她整小我却完整沉着下来,紧紧盯着云卿暴虐地说:“说实话我一向不明白,你与裴子曜两情相悦,却悔恨做他的妾。我觉得你心性甚高,是决计不肯做妾了,以是即便对你与慕垂凉之事有些耳闻,也从不防着你甚么,又岂料你不但承诺了做妾,还满心欢乐,一丁点儿痛恨都没有。”
云卿先前看到此处有四周明火,又到处摆放灯笼,天然晓得伤害。争论之间她一向谨慎遁藏明火,就是想将事情节制在合适的范围内――比如说,若本日蒋婉死了,她便是杀人凶手,于她毫无裨益,如果她本身死了,更是得不偿失。但不料这才一时半会儿的工夫就已起了两处明火,一个在表里间之间隔断了她与蒋婉,另一簇是方才桌上的蜡烛,早已悄无声气燃起桌上几支打好的灯穗儿,并毫不料外埠燃起地上的灯笼来。
“你猖獗!”蒋婉怒道,“我蒋家几百年基业,皆是蒋氏祖辈先贤才干积累!劫掠?物华不过戋戋几族,而我蒋家早已是物华之最,犯得着去劫掠?”
云卿看看火势,深知再逗留下去非死即伤,懒得再与蒋婉争论,当即想要拖着她走,却见蒋婉微微一笑,俄然上前狠狠掐住云卿脖子,云卿并无防备天然连挣扎都无用,蒋婉见云卿涨红的脸恶狠狠说:“我蒋婉的男人,慢说你要嫁,就是想一想也不该!甚么卑贱的身份,也胆敢觊觎慕垂凉,也胆敢妄图和我蒋婉共侍一夫!你不是要因果么?因你天真妄图以是现在就去死吧!现在就去死!死!”
说着便要上前扭打,云卿冷冷盯着她,机灵地躲过灯笼,由着蒋婉将架子上灯笼扔得满地都是,只细心留意着明火,并冷言道:“大族大户又如何?不过只出了蒋大蜜斯你如许的人。裴子曜如何?犯得着我去勾引?慕垂凉又如何?你莫非不知是他先找的我?慢说你也不过是个妾,纵是论起劫掠,我也是抢了大房裴子鸳的,底子没你说话的份儿!就是真抢了你的,恕我也不会对你有涓滴惭愧之心!天道循环,天道循环!有些事虽非你所为,但你坐享其成,才有本日,凭甚么彼苍要饶过你?天不报,人自报!”
“你――”蒋婉气的七窍生烟,抓起一盏木架方灯就朝云卿掷畴昔,吼道,“你胡说八道!夏家谋逆的贼子早就为朝廷满门抄斩,慕家浑不过量了几两银钱,堪堪不过算个大族,那里跟我蒋家比得?你这等贱人,先勾引裴子曜不成,又打阿宽的主张,一转眼又攀上了慕垂凉,水性杨花的轻贱女人,还浑说蒋家的不是?今儿就让我好好.教教你,甚么叫做大族大户的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