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清冽[第1页/共3页]

云卿与孔绣珠相视一眼，都没接这话茬儿。

云卿便更加柔声柔气道：“祖父一心为小叔着想，此等慈爱我等做长辈的自能感同身受。可一来并不是小事，需得非常慎重，二来又不知小叔是否心有所属，那里能说定下就定下，三来么，也许是孙媳多想，不太小叔方才返来我们便急巴巴为他筹措婚事，倒真怕故意人教唆着说些闲话，毕竟成了家就是大人了，是大人了非论过日子还是经商都要独撑起一份儿担负，不免就叫人觉得我们这做哥哥嫂子的不能容他了。”

慕垂凉表情这才略好一些，握住她手，更加密切地往他身边拉近一些，不紧不慢说：“晓得听话就好。那么就是第二件事，第二件，蒋家。蒋婉明天甚是客气，要归去探母，竟还先差人来知会我一声，先礼后兵，不像她的性子。我猜恐不能禁足她更久了，到时候她对你我满挟恨意，只会变本加厉地更加放肆。我虽会护着你，但你多少也要有个防备。”

云卿听他如此说，更加惭愧说：“是我不对在先。我不敷慎重，给你添费事了。”

慕垂凉低低笑了，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更加漫不经心肠说：“但也实在没有体例，你真是只差一点儿就要嫁给裴子曜了。我只要两个别例，娶你，或杀了他。”

慕垂凉便问说：“垂冽是何时返来的？”

老爷子便接过话茬儿说：“垂冽虽不成器，也终算得诚恳本分，自年幼被派出做事，夙来也无一句牢骚。我想着既垂缃都嫁了人，如何着也该把垂冽的婚事给办了，免得他转头怨怼于我们。今次你们这作哥哥作嫂嫂的都在此，也帮手着挑遴选拣，筹措筹措。”

“我……”云卿欲辩不能，非常懊丧。

云卿闻言了然，摆布手一边牵一小娃儿，跟在慕垂凉身掉队去了。进了门存候问礼以后，老爷子方请几人入坐，又号召两个小娃儿说：“到曾祖这里来。”

慕垂凉闲闲往里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收了折扇收了笑，看起来立即就恭谦慎重很多。他叮咛道：“你们在外头候着吧。”说的天然是蒹葭和黄庆儿。

慕垂凉便也低低笑了，揽住她的肩膀，如一登徒荡子般摇开折扇晃闲逛悠往前走，边走边说：“你晓得我是一心为你就好。其实在禁足石屋的时候，我恐怕你恨我。”

垂凇亦连连点头。孔绣珠已吓得战战兢兢，一时怕不能言语，云卿因是长媳，又念着方才老爷子提起垂凇欲娶二房，想来孔绣珠克日里心中痛苦，便只得由她开口说：“祖父息怒，孙媳绝无看轻小叔之意。方才不作答，只因想着不知二太太和柳姨娘是何意义，虽我们掌家，但那二位毕竟是长辈，又是小叔母亲，恐不能不问她二人意义，毕竟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们再倾尽尽力也不过帮着做些琐事罢了。”

云卿讶然，转而又噗嗤笑说：“看来你是做了对不住我的事了。”

慕垂凉似不在乎地凉凉看她一眼，半晌方说：“大局不决，就将你娶了过来，让你跟着我刻苦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强词夺理！”

虽说垂冽是庶出，又虽说现在是嫂子当家，但垂冽尚小，上头娘亲柳氏还在，再不济，他们二房另有二太太洪氏，如何着也轮不到她们去遴选筹措。这事儿若接了，办得好是理所该当，办得不好，免不了会有人说这做嫂子的不肯操心，转头恐怕洪氏要可劲儿落井下石、柳氏也要恨死她们了。

“敦睦？”老爷子怒道，“和是世人和，睦是世人睦，你一人念着敦睦，他们几人却故意反面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