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骚动[第1页/共3页]

因而阮氏、云卿、泥融、蒹葭、芣苢和另一阮氏房中丫头总计六人，一行人掌灯夜行，依云卿所言至长庚处。

未及云卿作劝，却见阮氏点头说：“我晓得你是好孩子，你不必多说了。我要见阿凉，我得听阿凉给我个准信儿！泥融，扶我起来，我去求一求老爷，我今次必须见到阿凉！”

云卿闻言不免心中暗叹，两个娃儿今后教养在她房里原是道理当中，慕垂凉纵反对，到底会顺着她，阮氏那边也无甚好说，只是来往如有勾心斗角，终是免不了和老爷子一场比武。

泥融既如此，阮氏房里余下丫环天然也跟着跪了一地，个个又是叩首又是哭求，云卿哪儿受得起，喊着蒹葭芣苢欲扶她们起来，泥融却刚强不起，直把额头都磕破了，转头又见阮氏那副模样，心一横咬牙道：“行，此事我应下了！”

“太太……”

阮氏却哭道：“那些事理我如何能不懂？但那是我女儿哪！”说着头一偏将脸埋在被子里再度失声痛哭起来。

路上，云卿将昭和曦和之事说了，阮氏亦心疼她担负，唯有言谢，又恐慕垂凉返来见怪，说此事她自会去周旋，云卿亦言谢。如此一起话虽未几，到底和敦睦睦，似更靠近了一层，待到了长庚处，阮氏虽再有力多走半步，人却仿佛精力些了，如此云卿泥融等民气中略觉欣喜。

阮氏却点头说：“不必说了，我天然要陪着你的，总归我在这园子里久了，还算有几分面子，也许能帮得上忙。”

见阮氏面带猜疑，云卿肯定地点点头，方对长庚笑说：“太太身子不好，不该深夜惊风，以是我不与你作口舌之争。他慕垂凉有多大本事我内心清楚，你长庚有没有扯谎我内心也清楚。先时因你说他叫我不要插手太多事，以是我听你们的，可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上有老下有小，里头外头都是事儿，你们称我一声大奶奶，我就恰当这个家，现在纵不叫我拿主张，我也得问问他的意义，然后遵循着办好帖了。我晓得必是他叮咛下来了以是你不便跟我说，那我也就不跟你多说。太太，我在外头候着。”

“太太。”云卿见她神采苍茫，便唤了一声。

云卿等人遂进门，只见房中一侧灯火透明，另一边屏风遮挡，里头却只一盏小灯，仅能辩白物什。而碧纱橱中影影绰绰，只见其形，乃是在施礼：“长庚见过太太，见过大奶奶。”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云卿顿了顿脚步，却见阮氏冷静点头，很久一叹，缓缓说：“我懂了。云卿，你先在外头候着。”

阮氏因而茫然昂首，戚戚然盯着云卿看了一会儿子方如梦初醒，一时精气神儿骤减，骨架子也似垮了撑不住了，失魂落魄瘫在床上，眼泪澎湃而出，却颤颤哭说：“我得见阿凉，我必必要见阿凉一面，必须……”忽又想起慕垂凉已被老爷子关起来，一时转为低声哭泣，话却未停。

却说阮氏寡居，院里向来素净冷僻，现在孤星冷月的更觉几分凄然。云卿刚到阮氏房门口便听里头惨淡惊叫：“绮儿！绮儿！”唤的恰是慕家大女人慕垂绮的奶名儿。

进了门，却见阮氏已悠悠转醒，面庞非常倦怠。

说着挣扎欲起，可她身材那里受得住，才撑起一点子就又重重瘫倒在床，饶是云卿再脑筋复苏也不由慌起来，忙拉住阮氏手说：“太太，太太你且听我说……”

一言既出又觉不当，稳了稳，放轻放缓了语气说：“长庚觉得跟大奶奶说清楚了的。此番景象确然已不在掌控，纵爷多智，又哪能面面俱到，事事算得不差分毫呢？纵公然算到，又岂能和老爷的设法一应符合呢？再者，若公然有体例，爷又何必受这份儿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