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破茧[第3页/共3页]

除了郑中扉，谁还敢在她昏睡之间那样痛骂，只是没推测他会返来。

可那声音不断下，言语之间暴虐未减：“不复仇呢你不甘心，复仇呢你又不放心，你莫非还想分身不成？若得分身，夏晚晴也不会死的那么惨，你看看你这副模样，那里值得夏晚晴为保你交出了性命！”

云卿蓦地展开眼来。

到底是云家救了慕少爷，还是慕少爷救了云家姑侄，多年以后再无人提。裴二爷说，慕家人不刻薄，性命关天，连个谢字都不说，但是转眼又跟云卿说，若不是慕少爷，她们二人怕要随爷爷饿死在破庙里。这件事难寻因果。

……

“回物华城八年了，你做了甚么？灯笼坊画师？呵！你一天是画师，一辈子都是画师，身份卑贱到辈子都没机遇碰到慕九章，还报仇？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但是小姑姑，我也是夏家的嫡长女，为甚么我要偷偷躲在姑苏姓了云呢？”

蒹葭在旁轻声安抚，都是好听的话，句句规语，字字珠玑。芣苢也安抚，紫苏也安抚，来来去去不过那么几句话，但却能清楚发明，裴子曜这个名字已经成了言谈忌讳。云卿认识到这一点，没出处便笑了。

……

她心底有一团海棠色的媚红，像传说中九重天上长明不灭的烟霞，即便没法坐拥在怀，也能带来耐久弥新的暖和。定睛瞧了，倒是她的晚晴大姑姑，那样端庄柔婉的女子，盈盈一笑便是倾城。

她素不喜海棠妖娆，只感觉那样的温软甜美过分梦幻，带着不敢穷究的含混。但她姑姑很喜好，不是岚园里卧病多年的小姑姑，而是十几年前这偌大的物华城里，死无葬身之地的晚晴大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