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神授[第1页/共5页]

流光走后，素池回过甚看身后的流朔。流朔只是低着头，走得极慢。

现在素渊正在书房与谢彧对弈，书房四角里都燃着银丝碳，两人坐在榻上，中间摆着一张矮几。仆人素渊跪坐在矮几东边，着浅棕色常服，腰间配着一串白玉环，打着红色的璎珞，坐姿随便。又因为面庞白净，年逾四十的他蓄须多年，颇似北魏名流。

房间里，多是红木的家具。与后代的床分歧，这个床更像是个宽广的大柜子，有木制的顶子和侧面，床里侧另有浮起的雕花，窗前是青色纱帐。素池有些睡眼昏黄，也不掀床帷，懒懒地抬头看看窗外，扬声问：“几时了？”

素池并不认同，何况她内心更认同的是“贵爵将相宁有种乎”，昂首便辩驳“虔诚当然可敬，但是轻言存亡对不起生身父母，如此愚忠亦愧对天下百姓，更何况常日里那些孺子大谈百姓福祉、天下社稷，关头时候还不是只在乎帝王谁家？商君无道，哀鸿遍野，又有何人理睬?”

谢彧起家拱手，“国公精于棋艺，长辈佩服之极。”

绿衫女子把一枚浅粉芙蓉玉钗插进素池双髻，素池坐在镜子前，由着侍女奉侍，“东榆，先生几时回谢家的？是昨夜还是今早？”

素渊又落下一子，还未发声，素池已经跟着青色长衫的男人出去了，她的侍女流光与流朔侯在门外。青衫男人看了看素渊，面有愧色，只是低头抱拳。素渊已是心下了然，也不活力，只是挥挥手，笑着：“桑榆，下去吧，无妨。”

可贵睡个懒觉，惊奇地问丫头，“今儿个如何没叫我起床?这个时候，怕是先生都在蚌居等久了。”说话的这位恰是当朝右相素渊独一的嫡女素池，她的丫头明显并不焦急，谙练的挂起床帏，在向南的轩窗上轻叩几声，四名粉衣侍女纷至入内。流光捧着衣裳，流朔手捧嫁妆，司扶清算床榻，谙练非常。

素渊也不解释，棋子尚在手中摩擦，只是含笑看着她。素池这才敛了笑意，哈腰施礼。“见过爹爹，见过先生。”

“已经亥时了，女人可要起了？”说话间走进一个浅绿衣衫的女子，她端着铜盆放在一旁，虽是问句，却早知仆人情意。自家女人是从不贪睡的。

东榆笑笑，也不筹算与自家女人辩论“是，是，我可没看到女人胡搅蛮缠，都是谢先生的错误。”

素池跟着谢彧走出素渊的明院，素池刚踏出院门，流光体贴的递给素池暖壶，素池却不悦地看着流光：“如何不给先生也拿一个，先生的院子还远，快归去给先生拿一个。”

素渊本是随口一问，听谢彧如许说，倒是来了兴趣。

素渊暮年也是放荡不羁的脾气，再加上一向很高傲女儿的行动自专由，倒不介怀素池语气里的不敬之处。只是唯恐他学了谢彧的规戒弊端，锋利刻薄。眼下素渊也未几说，只是又聊到棋局，“你既对棋感兴趣，改天我好好教教你。”

素池翻开床帏，暴露精美的小脸，把昨夜读了一半的书脚折好交给丫环，内心感慨。别人挑灯苦读为了读书，她倒好，读书先得注标点，注完都是半夜了。不过谁叫她带着宿世的影象，很多观点都先入为主，实在不能风俗前人不著标点。想起当月朔睁眼，变成了盘跚学步的两岁孩童，至今犹在梦中普通。

三人又聊了一会，直到桑榆出去叨教，较着看出素渊有公事在身，谢彧眼神暗了暗，随即请辞。

难不成，素家的女子个个天生神授？

北宛固然源于汉人血脉，可因为地处荒凉，多年来北宛因为善骑能射，兼并了北方很多小国，又耐久推行合纵之术，世代与外族通婚，因此血缘稠浊，贵族后代特别有胡人特性。常平常有人胡服毡帽，只是一贯以礼节之邦自居，故而每次宴会还是汉人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