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翊[第1页/共4页]

紫衣少年见那少女不说话，微微有些绝望。低低地“哼”了一声，左手扬鞭怒舞，重重地抽在草地上，喝道：“放出猎狗！”

少年正楞楞地望着白衣少女，猝不及防，哼也未哼，当即飞摔出丈余。脸上、肩上皮肉翻卷，白花花的骨头露了出来，痛彻心肺。饶是他固执勇悍，也忍不住蜷作一团，簌簌颤抖。

世人轰然呵叱，号角重新激越破空。数百只猎狗飞也似的奔窜而出，狂吠着朝远处各处的麋鹿尸首冲去。紫衣少年俄然低下头，冷冷地凝睇着站在猛犸下方的一个麻衣少年，喝道：“狗崽子，还不快去？”长鞭呼卷，“啪”地一声抽劈在他的身上。

“轰！”气浪激爆，霓光四射。

远处，白云飞舞，万兽齐奔，无数光点闪动着夺目的光芒，好像万千眼睛，狂暴地朝他眨眼。

少年摇了点头，但肝火却汹汹地升腾起来。

四名马队驾兽疾走，绳索交叉飞舞，将麻衣少年四肢紧紧捆缚，“呼”地一声，当空拉起，重重摔落在地，跟着四骑缓慢拖动。

“仆仆仆仆！”暴雨似的箭矢击撞在光罩上，纷繁冲天反射，缤狼籍舞。

那人周身怒放出千百道翠光，流浪飞舞，在少年的上空构成一个庞大的碧绿光罩。

那人挟着麻衣少年御风翱翔，哈哈大笑道：“老子有九个脑袋，龟孙子们要发财啦！”声如雷霆，顿时将逢蒙的声音压了下去。

少年闪也不闪，“啪嗒！”一声，头颅仿佛被劈裂开来，鲜血汩汩涌出，刹时流了满脸，双眼却还是怨毒地瞪着紫衣少年，直欲喷出火来。

“呼！”

芦苇纷摇，水光波荡。在他身边，是浩淼无边的云梦泽。

少年挣扎着爬起家来，阳光刺目，风景恍惚，鲜血不竭地淌过眉睫，四周血红一片。暖风拂面，长草摇摆，到处躺卧着麋鹿的尸身，氛围中带着浓烈的血腥之气。

白衣少年放勋叫道：“姐姐！”游移了顷刻，也跳下兽骑，紧随厥后。

麋鹿悲嘶一声，寂然贴地，抽搐了半晌，终究不再转动，鲜血在它身下敏捷洇散。

“小子，你晓得这是那里吗？”相繇坐在他的身边，神情古怪地瞪着他。

这是他八年以来收回的第一声号令。固然沙哑降落，倒是如此痛快淋漓。

“仆！”世人惊呼声中，那长鞭腾空飞舞，余势未衰，不偏不倚地抽在公主的右臂上。

“呜――”号角长吹，鼓声激奏。

紫衣少年惊诧、悔怨的神情一闪而过，猛地转头望向兀自怔怔坐地的麻衣少年，厉声喝道：“把这小狗崽子乱箭射死，剁碎了喂南山的野猪！”

号声高亢，遍野响彻喝彩号令。众马队变阵包抄，“嗖嗖”之声不断于耳，箭矢飞蝗似的充满天空。

少年目炫神迷地昂首望着，屏息凝神，脑中一片空缺，热血却如火焰似的冲涌上来。

“咦，裂天雷箭？”相繇蓦地翻身急转，右手灵蛇似的扭曲翻卷，“嘭”地一声，碧光缠绕飞卷，从五指破冲而出，构成一道五丈余长的蛇形光刀。

“回风神箭！”“回风神箭！”“太子殿下贤明神武，箭术通天！”喝彩之声轰然炸响，震耳欲聋。

紫衣少年大怒，喝道：“找死！”挥臂甩舞，当头又是重重一鞭。

“芦蒿稻杆，也想打鸟？”相繇狂笑声中，指尖弹跳，碧光飞舞，飓风似的将箭矢轰然卷扫震碎。

高辛三十二年七月，帝京毫都郊野。

长箭笔挺飞到半空，俄然回旋划过一道美好的弧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确无误地穿过麋鹿的左眼。血珠飞溅，长箭贯穿雄鹿的头颅，将它右眼钉穿凸出，箭羽嗡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