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搜神记卷十六(3)[第1页/共3页]

别后四年，三月三日，充临水戏，忽见水旁有二犊车，乍沉乍浮。既而近岸，同坐皆见。而充往开车后户，见崔氏女与三岁男共载。充见之忻然③，欲捉其手，女举手指后车曰：“府君见人。”即见少府。充往问讯，女抱儿还充，又与金鋺，并赠诗曰：“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④！华艳当时显，嘉异表奇异。含英未及秀，中夏罹霜萎。光荣长幽灭，世路永无施。不悟阴阳运，愚人忽来仪。会浅拜别速，皆由灵与祗。何故赠余亲，金鋺可颐儿。恩爱今后别，断肠伤肝脾。”

驸马都尉

充上车，去如电逝，斯须至家。家人相见悲喜，推问，知崔是亡人，而入其墓。追以懊惋。

已二岁，不能忍，夜伺其寝后，盗照视之。其腰已上生肉，如人，腰已下，但有枯骨。妇觉，遂言曰：“君负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岁，而竟相照也？”生推却。涕零不成复止，云：“与君虽大义永离，然顾念我儿，若贫不能自偕活者，暂随我去，方遗君物。”生随之去，入华堂，室宇器物不凡。以一珠袍与之，曰：“能够自给。”裂取生衣裾留之而去。

【注释】

儿子已经两岁了，谈生实在忍不住，便在夜里等老婆入眠后，偷偷地用火烛照看她。只见她的腰部以上，象人一样长着肉，腰部以下，只是枯骨。谈生老婆醒了，说道：“您孤负了我。我都将近活了，现在说甚么都晚了，您为甚么不能再忍耐一年，这会儿来照我呢？”谈生赶紧向她报歉。他老婆痛哭难禁，对谈生说：“固然和您要永久断绝伉俪干系，但我顾念我的儿子，既然您穷得不能连他一起赡养，就让他临时跟我走吧。我将送您一件东西。”谈生跟着老婆去了，进入一间富丽的屋宇，内里的器物都非比平常，他老婆拿了一件缀着珠宝的长袍给了他，说：“你能够靠它来赡养本身了。”她撕了一片谈生的衣衿，谈生把衣衿留下走了。

过了三天三夜后，秦女自言自语道：“你是活人，我是鬼。与你宿世有缘分，但这类来往只能持续三夜，不生长住，不然就会导致灾害。但是这两三夜还不能享尽伉俪缠绵相爱之情，顿时要别离了，送甚么东西给你作信物呢？”当即叫人从床后取来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枚金枕，送给辛道度作信物。然后才依依不舍，含泪告别，秦女叫青衣女子将辛道度送出门外。没走几步，宅院就消逝了，只留一座宅兆在那边。辛道度仓猝跑出坟场，再看怀里的金枕，却并没甚么窜改。

酒炙②数行。谓充曰：“尊府君不以仆门鄙陋，近得书，为君索小女婚，故相迎耳。”便以书示充。充父亡时虽小，然已识父手迹，即唏嘘无复辞免。便敕内：“卢郎已来，可令女郎妆严。”且语充云：“君可就东廊。”

谈生妻鬼

寻至秦国，以枕于市货之，恰遇秦妃东游，亲见度卖金枕，疑而索看，诘度那边得来，度具以告。妃闻，哀号不能自胜。然向疑耳，乃遣人发冢启柩视之，原葬悉在，唯不见枕。崩溃看之，友情仿佛。秦妃始信之。叹曰：“我女大圣，死经二十三年，犹能与生人来往。此是我真半子也。”遂封度为驸马都尉，赐金帛车马，令还本国。

是以以来，先人名半子为“驸马”。今之国婿，亦为“驸马”矣。

忽见道北一里许，高门瓦屋，四周有如府舍，不复见獐。门中一铃下唱：“客前。”充曰：“此何府也？”答曰：“少府府也。”充曰：“我衣恶，那得见少府？”即有一人提一襥①新衣，曰：“府君以此遗郎。”充便着讫，进见少府，展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