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寄彩笺兼尺素(8)[第1页/共3页]
茯苓用丝帕擦了一遍青花瓷杯,放出来一朵金丝皇菊,从墙根处端起暖瓶注入半杯水,辰文的目光没有分开过她的举止,点滴颦笑尽收眼底。
茯苓把绣品递给他,辰文道:“绣的真不错,微雨燕双飞,是这个寄意吗?”
“你!”陈鑫说不过她,愤恚的到:“你也瞥见了,本来有个赢利的门路,不是行不通吗,三十万的买卖转眼就泡了汤,倒霉!害我搁动手头上的事,白白跑返来一趟!”
“我承认你的身份高贵,你若不是在当局里做事,我哪有机遇和周太太、刘太太住在一条巷子里,但是陈先生,我们总不能老是打肿脸充瘦子,自欺欺人的靠名头填饱肚子”,陈太太口中的吐沫横飞,“我归正把底牌给你撂了,下午周太太约我打牌,我身上可一个大子都没有,堂堂的陈太太,闲玩的本钱都拿不出,传出去的话,全部巷子嘲笑的是你陈先生。”
“李账房,李账房”,茯苓轻声呼喊他。
茯苓否定,“我随便绣的,没多想,我喜好小燕子。”
************************************
陈太太的话里尽是苦味,她拐弯抹角的变着体例要钱,陈鑫越产活力,呛她道:“我陈鑫是吃官道饭的,是给总裁办事的,你却把我跟那些奸滑的贩子作比较,比如一个是读书的门生,一个是拉黄包车的青年,后者看上去赚了些小钱,但他的前程能及得上勤勤奋恳读书的同龄人?你这个妇人家,就是目光短浅,除了旗袍就是胭脂水粉,你的脑筋里还能不能装点别的?”
辰文失魂的接过杯子,不美意义的说道:“早上听王妈说你抱病了,南边比来的气候多雨潮湿,你多多重视身材才是。”
他笑的比茯苓高兴,洋洋洒洒的阳光碎了一地。
“我们家茯苓哪都好,看上我们家茯苓的男人也不错,斯斯文文,白净清秀,今后你们二人,一个绣花,一个看绣花,夫唱妇随,不亦乐乎。”
“你的蜜斯回江南认亲,找到了家人,百口团聚一大丧事,而你呢,背井离乡,在这也没个亲戚朋友”,辰文喝了口菊花茶,感同身受般的说道:“我十几岁的时候单身在南京读书,体味过一小我孤苦伶仃的滋味。”
“喝羊汤?好啊,茯苓你该去。”凌菲拍起了手,眼神细致的打量了辰文一番。
凌菲不依不饶,挠她胳肢窝痒痒,“快说,早晨你到底去不去喝羊汤,去不去……”
辰文问:“你笑甚么?”
“送你?”茯苓满脸惊奇。
“那是我们蜜斯宠惯着我,常送我衣服金饰,使得茯苓没个丫环样,我的命好,摊上了个好主子”,茯苓扑闪睫毛,字字珠玑。
陈鑫的眉目渐渐伸展,冷不丁的,坐在墙角的陈太太出了声,朝院子里喊道:“环儿,给我煮几片嫩姜,我要搓搓腿上的冻疮。”
茯苓见他没有告别的意义,说道:“李账房出去喝杯水吧。”
他焦心的在客堂里来回踱步,熙萍佳耦没来找过他,周家也没有风声,像是何偲的死活与他们无关。陈鑫细心一阐发,暗叫这步棋走的不妙,周念薇是熙萍佳耦的独生女,传闻至今下落不明,亲生女儿都找不到了,谁来体贴这不争气不顶用的半子,周念薇去哪了呢?当初应当鞠问鞠问何偲,让他照实吐出周念薇的去处。
“我听熙萍提起过一件事”,陈太太仿佛想起了甚么,两眼放光,津津有味的道:“客岁这个时候周沪森的一名同窗从北方过来玩耍,他家在北方是个大户,巧的很,恰是那户人家收养了周家那位新来的大蜜斯,他和周念薇一见钟情,你侬我侬,情深意长,可甜美的日子没过几天,大少爷回家去了。上面的事情更蹊跷,不久后,周念薇就急着嫁人,天仙般的一个大美人倒贴给一个平淡本分的木工,你说她为甚么要这么做?莫非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