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流水情（7）[第1页/共3页]

凌菲放动手里的纸牌，迎上茯苓的眼神说道：“我带茯苓去换身衣服，不然我总觉着是我的门生站在一边呢。”

凌菲当真的认了认这位女人，看梓慕的企图，她该是林家的丫环了。小女人约莫十五六岁，长的挺拔气，两根粗长的辫子垂在腰间，穿戴夹棉阴丹士林蓝布盘扣上衣和玄色的百褶长裙，蓝布上衣已洗的色彩班驳，厚厚的白袜子里是一双在不安的挪动的脚，完整一副穷门生的打扮。

马太太这般说是在给贤瑛面子，贤瑛却始终没有吭一声，独自打动手里的麻将牌。凌菲嫁到林家是刻苦还是纳福，今后与沂家无关，泼出去的水，就自个认命吧，她巴不得林太太虐待刁难凌菲，那是凌菲命里该有的报应。

凌菲又从包里取出一万元法币，塞到茯苓手里，“另有这钱，抽暇带回家给你妈妈买药。”

贤瑛嚼着槟榔，手里码着麻将牌，在小女人脸上扫射了一圈，回道：“晓得了，让蜜斯看看吧。”贤瑛对梓慕和凌菲之间你侬我侬的恩爱是不大体贴的，她只在乎林家会下如何的聘礼，如有希世珍宝之类的，好截下来，给沂铭留着。

“之前念过书吗？”凌菲边走边问茯苓。

“那林少爷为何让你过来？”

“林少爷说我念过书，记性好，他让我察看并记下林先生和林太太的糊口风俗，以免蜜斯畴当年，到了一个生地因不熟谙而心生不快。又说蜜斯身边没有贴己的丫环，我读过书，和蜜斯聊得上话，到时你们结婚了，我做陪侍的丫环跟畴昔，蜜斯也不会太孤傲了。”

茯苓回应，“是的，蜜斯，我不骗你，林少爷是位慷慨故意的人，他说我若肯过来奉侍蜜斯，他再多开我一千块的月钱。”

“如何取了一味草药的名字？真好玩。”静影自认很淑女的扑哧一声笑了，却不见沂铭从骨子里排泄来的讨厌。

“蜜斯，我念过书，念到中学一年级。”

凌菲替她得救，“吴姨你别把她吓到了，她是一个本分的女人，不会说标致的话，油嘴滑舌的我还不喜好呢。来，茯苓，把这件衣服和裤子换上，再把金饰戴上，你这个年纪，是女人平生中最美的光阴，不要华侈了。”

吴姨怒斥道：“你小脑袋瓜子里想甚么呢，蜜斯送你的东西，如何能拿去换钱。”

“吴姨，你放心吧，茯苓幼年无知，但该为蜜斯做甚么，该听谁的话，我还是清楚的。”茯苓因打动有一丝哭腔，却没有落下半滴泪，大抵磨难早将这个小女人的眼泪耗竭了。

她跪着说话也是傲骨铮铮的口气，凌菲扶她起来，笑着说：“我要你的命干甚么，你是梓慕送给我的，我得好好珍惜你。另有，你今后跟在我身边，别整天一口一个蜜斯的叫，我听着不舒畅。就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叫我姐姐吧，我看我们很投缘，我把你当mm了。”

北方的节日里，社火味浓厚，只要梓慕带凌菲削发门，走到哪都能碰到舞狮舞龙，踩高跷和扭秧歌的。

凌菲便不再问，将衣橱里她觉着不错的衣裳拿出来，说：“你来挑挑”，又递给茯苓一盒金饰，“这是我之前戴的花梢老练之物，你拿去戴。”

大年初五，凌菲和沂铭、静影在家里喝红酒玩纸牌，贤瑛、朱太太、马太太，另有静影的母亲秀琴在一旁打麻将。秀琴是在乡间长大的女人，辛闵起家前，她在乡间还种着五亩庄稼，洗衣服刷马桶之类的粗活并很多干，一双小麦色的手上像老树皮的纹路，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皱纹，跟另三双养尊处优的手一比拟，自是尴尬和丑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