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罢相[第2页/共3页]

未几时，行至垂拱殿，内侍入殿禀报，瞬息便回，言官家召见。略整衣冠，徐卫举头阔步踏入殿中，早瞥见枢密使徐绍，尚书左丞黄潜善，御史中丞许翰等官员俱在，只是不见了耿、唐、李、张等辈。见他出去，上到天子，下到执宰，大家心惊，个个胆战，镇守大将分开职守回到禁中，莫非火线生变？此时，东京戒严，全城封闭，内里是甚么环境，徐卫姚平仲是最早晓得的，反倒是天子执宰毫不知情。

“果是姚徐两位官人！”人潮中，不止一个声音高呼道。那街头巷口，人满为患，都冲他们奔过来。如果旁人，早被这步地骇呆了，但他两人都是统兵之将，千军万马尚且不惧。何况百姓？

徐卫和姚平仲只带着十数名亲兵便奔进了东都城，时都城已经戒严，他们虽为镇守大将，却也得验明正身方得入城。城头守将知他二人身份后，美意提示，别走御街，别靠近宣德门。

那路人实在骇了一跳，将他与徐卫细心看了几眼，俄然“阿也”一声，捧首鼠窜而去。姚平仲忿忿不平，欲遣卫士缉捕，却被徐卫挡住：“姚都统何必与这小民普通见地？”

“都城何故混乱如此？”姚平仲提缰缓行，望着一片冷落的贩子惊奇道。便是客岁东京戒严，也断无这般气象，连走几条街竟然看不到人影？

未几时，数以千计的百姓军士将他一行人团团围住，大家都是情感冲动，七嘴八舌地大声喊着，叫着，嚷着，让人只觉耳旁声若奔雷，却听不出个以是然来。徐卫冷眼旁观，姚平仲皱着眉头，俄然鼓足了气，放声虎吼道：“诸位！临时静一静！”

“小徐官人！去岁金贼来犯，是小官人率军扼守紫金山五日夜，迫使金贼退兵！此功此德，我等升斗小民俱是服膺在心。今敌复来，官人领军守帝阙，万请矢忠矢勇，力挽狂澜啊！请小官人受我一拜！”又一老者，须发皆白，怕已有八九十高龄。手拄拐杖，被儿孙搀扶，此时却执意要对徐卫行大礼。

大年月朔，方才畴昔的除夕没有一丝一毫的年味。东京军民铆足了劲，彻夜达旦地守在皇宫宣德门外请愿，固然苦寒，但军民气中爱国之热忱，又岂是酷寒所能浇灭的？上天仿佛也被东京军民打动，在经历了大雪极寒以后，久违的阳光再一次普照东京。

听到这句，姚平仲方才正色，想了半晌，扭头盯着他：“这回你倒跟我想到一处去了，你来见我之前，我正调集部曲商讨伏击一事，还筹算令人去知会你。合兵一处呢。”

徐卫暗笑，并不答话。本来，与部将议定以后，徐卫以为，虎捷乡军的兵力不敷以完成伏击作战。是以决定，亲身去见姚平仲，两人联手。后者见了徐卫，听了打算，想都没想，当即表示附和。当然一再声明，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并在徐卫来之前就已经调集部下商讨已定。此时，他二人同回东京，为的便是面见枢密使徐绍，上报作战方略，要求批准。他们分驻东京两面，任务本是扼守，现在窜改计谋，必必要朝廷乃至天子同意。提及来也真操蛋，火线大将如何兵戈，还得朝廷点头。疆场上瞬息万变，半天足以决定胜负，抢的就是时候。可谁叫大宋轨制如此？又走一阵，忽听前头人声鼎沸，远了望去，御街方向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正漫过来。两人亲兵不消叮咛，当即挺枪拔刀挡在长官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