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圣人[第2页/共3页]
他取了引枕给她靠在身后,叫她斜躺了,又问道:“可还舒畅?”
玉逸尘仍替她轻揉着膝盖,柔声道:“男人的爱本就是讨取,将女子当作信奉,要从她身上讨取答案,讨取过后信奉消逝,就会重新去寻觅信奉。而女子的爱是山崩海啸,是将骨肉运作于六合的滋养。男人叫女子滋养着,去寻求新奇的血液。你若想寻求男人之爱,于我这里是寻不到的。我失了□□,本就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也是以而失了寻求信奉的动机与欲望,因此才会顾恤女子的柔情,这顾恤于你来讲,跟一份同性亲情相差很多,你不过是站的太高过分孤单,才放不下这份执念,你可知?
玉逸尘独自掀了帘子进内,熏香怡人的宫殿中四周满盈着温热之气,一进又一进的帷幔掀起,微暗的烛光映着这朴素的宫殿,内饰并无普通女子爱好的流苏帐幔之物。到了她寝室门上,躬身的小宫女轻声向内问道:“贤人,玉公公来了。”
贤人垂眸道:“是了,若不是陛下俄然昏倒,只怕你也不会踏足。”
玉逸尘坐到床边,伸手握了她手问道:“为何仍不起家?”
从太子妃到皇后,一年四时有很多祭奠大典,她皆亲力亲为。承丰帝去时正值东风肆掠之际,她麻衣白孝跪在大殿外几个时候落下了风寒,到现在膝间另有酸痛。玉逸尘悄悄替她揉着膝盖道:“若陛下醒来,我们就此揭过这一层,你还是贤人,我来清算这剩下的局面,可好?”
玉逸尘道:“大抵一年多。”
马车驶到延福宫外,玉逸尘下了马车。冬月间的寒天,他裹着裘衣犹还嫌冷,抱个手炉在怀中进了皇后寝宫。已是五更,平常这个时候,皇后早已起家,只怕正在对镜贴花黄。本日这拂晓黑暗中的寝宫还是静悄悄一片。内里奉养的尚宫们见是玉逸尘来了,一溜烟迎了出来低声齐道:“奴婢们见过玉公公。”
玉逸尘道:“我并没有弃你,我仍情愿替你保持这份颜面,但你不该伤了陛下。现在别性命垂死,你可曾想过若杜武弃你,扶平王上位,你又该如何自处?”
贤人仍苦笑:“就知你不信。”
贤人嘲笑:“若我是你的珍宝,她又是甚么?我叫人去远远瞧过她,不过是个粗鄙的乡野女子罢了,听闻她还曾在东市被骗众说要嫁给你,踢一个男人的□□。如许粗鄙的乡野女子你竟也爱?”
玉逸尘伸手在鎏金盆中绞过帕子半跪在前替她净面,从额角到眉间丝丝擦拭着。贤人闭上眼睛,温黄的灯光中她下额角上两条深沉的纹印,那是装严肃装惯了才生出来的两条纹印,叫她脸上呈着一股苦意。待玉逸尘净完面她才展开眼睛,挥手道:“都退下吧。”
贤人点头:“不会。只是膝间有些酸痛,也是老弊端了。”
终是玉逸尘先问:“为何要那么做?”
贤人道:“他不会扶平王的,平王若能叫他玩于股掌,当初就不会年级悄悄自请出京。”
玉逸尘温笑道:“你既生了皇子,就该在此愁心抚养。何况在福宁殿,我们也常常见面,何必亲身前来。”
贤人点头道:“不是。我不爱叫那些宦官碰我,他们脸上浮着世侩身上带着俗气,在他们手中,我仿如一件俗不成奈的金器。可你分歧,在你手中,我感觉本身像一件希世少有的珍宝。”
待将一头长发梳顺了绾好,贤人才问玉逸尘:“你在外,也替她如许梳头?”
她起家到妆台前坐定,回眸笑道:“替我梳头吧。”
圣上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夹出两道泪珠滚落:“你当初就不该招惹我,不该选我进东宫,不该叫我做这个皇后。你招惹了,又要弃之,我岂能遂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