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黄大麻子[第2页/共3页]

但见这涧溪倒也不深不宽，只是有些湍急，而二人水性也是极好，不过二三十息前后的时，便也齐齐追上，跟着二人一个推一个拉，护着木盆就往岸边返来。

也在这时，就见那黄家大郎仿佛笑岔了气般，喉中嗬嗬直响，双眼也是要么泛白、要么咕噜乱转、要么变作斗鸡，世人正惊诧的时候，就听他翻着白眼道：“我……我……俺……俺驰名字！驰名字！”

麻脸少年听来神采还是发怔，却听他口中碎碎念着：“黄家大郎？倒是还姓黄……不错！”

被唤作麻子的少年闻言揉揉肚子，倒也粗声答道：“饥了！”

瞧这模样，倒也不难猜出这该是盥娘用盆坐了小人在溪边作陪，倒是不谨慎出了变乱，正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就闻声管家顿脚唤道：“那个搭把手，速速救人！”

话音才落，就瞧见抬着滑竿的俩少年相互望了一眼，便敏捷的落了滑竿回身飞扑入了涧溪，扑腾着就往已经冲过了面前的木盆追去。

许是辰巳之交，但瞧着山脚之下，有脚夫（轿夫）、脚市，待着客商佣雇行脚，各色软轿、脚撵、滑竿庞杂不一，要价也各不不异。此中官式软轿最尊，行脚一趟要价起码五百文钱，草扎滑竿最卑，一趟莫约百钱便可，自有大户、民人各自遴选，寻履适足，自讨便利。

说着，就见他以手锄地来画，便也至上而下写了字来，昂首一个是“黄”字，跟着是一个“日”字，最上面是一个“天”字。

“如……如何了！可把人救了起来？”也在这时，就听得一串呼哧呼哧的声音由远及近，昂首一瞧倒是主家的管家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来问。

“诨号黄大麻子？”麻脸少年闻言一怔，先是将双手在面前瞧看，跟着又一骨碌爬起家来扑至水边，借着水影来瞧本身边幅，待他看净水中的影象，乃是一个方头大耳、粗眉阔眼、高鼻大口厚唇，却又满脸充满了痘痕的少年人模样时，便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麻子！麻子！”拉着木盆的杆头少年天然警悟，仓猝叫喊，但见麻脸少年身子抽搐难言，眨眼就被湍流往下流冲去。

当即天然有人与管家来言，人固然是救上来了，却怕是这黄家大郎先是在水中发了痫症，而后呛了水醒过来又发了癔症，看模样怕是事要大了。

但是，行至半路，路过一道涧溪时，就听得溪边上游突有鼓噪，世人便也停下来瞧看，但见得十数持着衣槌的盥娘一边哭喊一边沿着涧溪驰驱嚎叫。定睛一瞧，溪中竟有一个木盆正在顺着激流而下，盆中还坐着一个莫约半岁的小人儿，倒是不惊不恼，含动手指吃吃笑着。

这直裰乃是中衣，就此时官方民风而言，倒是僧也穿得，道也穿得，现在大宋直裰多为僧侣穿戴，亦有很多文人喜穿。

几个援救的白叟一瞧，便也齐齐道：“怕是在水中发了痫症！”

这等平常一套麻布直裰，怕是百十文钱都不敷本，现在倒是平白得了，天然叫两个少年欢乐得紧，穿好以后也不嫌热，又将旧衣罩在内里。

岸上之人瞧见皆是大惊，仓猝分了人先把救小人的杆头少年救登陆来，又分人追着湍流去下流把那麻脸少年给救了上来，只是瞧着被救上来的麻脸少年满身弓曲如虾，双手屈指成爪，口眼倾斜，已然没了气味。

痫症也便是“羊癜风”、“羊角风”、“抽风”，这等病症在高山发时，另有颠仆、见面、咬舌、堵塞的伤害，何况还是在湍急溪涧当中俄然发作，现在溺水倒也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