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b三八节快乐/b[第2页/共3页]

十月二旬日，御驾返回都城。

蘅言微微蹙眉，刚想拒了，一时又忍住，朝那小黄门道：“你去回了皇贵妃主子，就说我正在清算，让她在内里候着，一会儿我同她一块儿去华清门。”

这话说得，委实是不明不白，除了天子和郗泽外，其他三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个眼内里除了迷惑还是迷惑。

“夫人这是何意？”吴进忠不大明白，“或许皇贵妃主子只是有些事儿要扣问夫人呢？夫人身子不便，再大动兵戈的前去华清门，实在是忒为辛苦。”

却见他眉眼间笑意温暖，语气也极其平平：“这是郗泽的志愿。”

天子已于前一日差人送了“家书”给她，说是带回了华雁卿和郗泽。郗泽入宫，是要为她诊治的，她倒也没甚么担忧的。倒是那华雁卿，遵循万岁爷的意义，是筹算让她进掖庭服侍的，只不过这事儿目前还瞒着宝亲王，唯恐他晓得后做出甚么不该做的事儿。

天子挑眉瞧着一旁沉默不语的郗泽，手里的佛珠又拨弄了阵儿，说道：“郗泽公子觉得何？”

却听他在耳边低言：“朕已命司礼处拟了旨，将华雁卿赐婚给纪尧风了。”

那目光轻飘飘的，似是没有一分一毫的重量，超出郗泽，超出那道青砖墙，最后溶在橙色的落日晚照中。

蘅言讶然昂首。

“郗泽！”天子霍然起家，哑声呵叱道：“别忘了郗家的祖训。”

实在，人与人之间，哪儿有那么多的血海深仇，此生不忘？畴昔的事儿，就畴昔吧，起码现在，她过得很好，有疼她的夫君，有即将降世的儿子，有着安闲的糊口，这也就够了。

兰轩叩首到底，“朝歌的事儿，原是我思虑不敷全面，如此行事，实在是有损皇家严肃。二哥前次南下寻我，已经同我说的非常清楚了。臣弟生来恶劣，做个承平闲散王爷，为皇兄干点儿力所能及的事儿，已经是这辈子的造化了。畴前是臣弟不懂事儿，贪慕虚华，让老祖宗和皇兄难堪了。现在臣弟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情愿惟皇兄马首是瞻，为皇兄鞍前马后，肝脑涂地。而雁卿，是臣弟这些年一向放不下的纠葛，现在得知她还活着，不管如何，臣弟是要同雁卿再续前缘的，还望皇兄成全。”

最后，倒是一道让世人骇怪的决定：“郗泽同华雁卿，随朕入京。”

华雁卿捂着嘴站了起来,一双妙目傲视之间,有水光彩彩流转。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兰轩,四目相对，周遭的氛围也似是停止了般。

先前还正庄严等待的一众宫妃，却一个个的跪倒在地，红了眼眶，竟是要落泪的模样。

御驾返京的旨意，在马蹄踢踏声中，跟着宫门次第开启，送到了蘅言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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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言却道：“为何是纪大人？”

一大早的，蘅言便唤了吴进忠，命他叮咛下去：“后宫诸事都由姮皇贵妃安设妥当了，谙达，你找个可靠的人盯着皇贵妃，前去别让她出了甚么岔子。”

“万岁爷，这……”纪尧风将烟袋锅子扛到肩上，一张脸皱成了菊花瓣儿：“是否要起驾回凤台行宫？”

可真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天子走得够仓猝，回得也相称仓促。不过虽吃紧忙忙的，这前前后后，倒也有月余了。已是十月中旬，天儿更加的凉了，虽已经燃起了地龙，可那透过骨头缝儿往身材里钻的寒意，还是丝丝缕缕的飘忽出去，让人更加不想转动。

天子眸色暗淡，超出纪尧风的微微弯着的肩背，落在华雁卿梨花带雨的脸上，又自那张脸上，飘忽下落到了还是跪在地上，满脸气愤的宝亲王身上，最后，落在郗泽早已安静无波的那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