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页/共3页]

“大王……”她泪流满面，颤声道，“是妾胡涂……妾做的这统统，都是为了大王……妾自从入宫，心中只要大王……可自客岁以来，大王再未曾踏入妾的宫室，大王心中只要樊姬，妾夙夜思念，却连大王一面也见不得……”她抽泣不止，“大王，妾心中愤恨，方才行此不仁之事……”

一场虚惊，祭仪顺利完成。

“他有全部后宫，内里满是跟她一样不幸的女子。”仓谡声音陡峭，意味深长，“你不幸不过来。”

待得她在睁眼，那目中已是平静。

仓谡看着她，“祭鼎之前，你曾假托受了穆夫人之名，查问各色祭物的预备之事，可还记得？”

穆夫人怔住，看着她跟着仓谡等人分开，满面惊诧之色。

阡陌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忽而道，“仓谡。”

郑姬的侍婢亦招认不讳。她是郑姬的贴身侍婢，郑姬在后宫行走不便，是这侍婢为她物色到了高阳宫的寺人。刺杀之事今后，郑姬为了自保，早有筹办，一旦那寺人的行迹被人思疑，就立即将他灭口。她待这侍婢一贯不错，犒赏风雅，又承诺事毕以后，会给她可观的财物，放她回家嫁人结婚。

穆夫人也不再多言，微微点头。

郑姬盯着仓谡，没有说话。

此言出来，包含穆夫人在内，世人皆惊。

他站在那边，手拉着阡陌，看着她的目光倒是冰冷，没有过来，也没有为她说一句分辩，仿佛是个陌生人。

穆夫人见状，不明以是。

小臣符应下,赶紧去办。

“寡人大兕都杀过，何惧戋戋疯牛。”楚王不觉得意，但见穆夫人神采，安抚道，“母亲放心，此事断无下回。”

楚王面色乌青，忽而叫来小臣符。

郑姬神采安静。

楚王将黑牛献到大社之前,待得出来，倒是面色沉沉。

阡陌：“……”

“郑姬。”仓谡抢先在前，“请郑姬随我等往司败府一趟。”

阡陌有些发怔。

“禀夫人，”仓谡毫不避讳，“我等清查谋刺樊姬疑犯，正遇此犯遇人下毒手，几乎丧命，疑为灭口。而那动手之人，恰是郑姬侍婢，故而要将郑姬带去扣问。”

“怎会无碍。”穆夫人皱眉，瞥一眼阡陌，缓缓，“那太牢献至神前，本无安然，如何她去献食便出了丧事？”

郑姬只觉浑身发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话音低低，压抑着肝火，“谋刺樊姬，疯牛，都是你做的！”

“拜见大王。”见他来，郑姬一礼。

“不必谢。”他说，罢了，微微一点头，转成分开。

“归去吧。”楚王收回目光，看看定定站着的阡陌，带着她登车而去。

仓谡的端倪间可贵地暴露暖和之色。

“莫胡言，郑姬怎会做此事！”穆夫人马上道，说罢，看向郑姬，“就算真是侍婢做下，也与你无干，你不必去。”

阿谁寺人和行凶的侍婢，自从被拿，早已吓得不知所措。

再看向阡陌，只见她也望着他，神采不定。

郑姬却没有答话，却转头看向楚王。

郑姬？阡陌心底巨震，睁大眼睛。

“此事还须查问。”楚王安抚道，“此事无碍,母亲莫担忧。”

穆夫人正要随她去，俄然，前面来了几名吏人，施礼拦住。

阡陌有些犹疑，“魈毒，真有此物？”

她望着他，方才的平静已经全然不见，双目通红，尽是哀伤。

郑姬睁大眼睛，看着小臣符拜别，面色剧变。

小臣符领命。

阡陌站在那边，冷静听着，一动不动。

“大王，”穆夫民气不足悸地看着他，“方才那太牢，怎会俄然冲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