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1页/共3页]

宫正见楚王发觉，只得走出去，面色讪讪。

昨夜的事，楚王严令此事不得别传，经历了前次穆夫人的经验，世人皆不敢多言。宫正也只晓得楚王这般，是因为与阡陌又起了不快，详细细节，倒是不明以是。

呃？楚王看着他，本来担忧的脸，已经变得错愕不已。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有些混乱，神采冲动，却仍旧不卑不亢。

阡陌去了宗庙，大门一关，消息全无。楚王固然不舍，但想到她那义无反顾的模样和倔强的神采，更加来气。

朝堂上，大臣们群情纷繁，绝大多数人的定见很明白。为社稷而计，唯有按兆示而行。

他明显留了人在宗庙，如果她松一点口求个饶，他顿时就会接她返来。

“何事？”他问。

楚王点头，马上令人安排。

大船颠覆，宝鼎重达千斤，要让它出水，的确比登天还难。

“嘶！”楚王痛哼一声，松开手。

“侣……”她忙将手撑住他,有些着恼,“痛！”

“劝谁？”

寺人渠晓得他是来议事的，忙应了声，去禀报。

苏从神采哀戚，道，“这百人皆出自国人，臣思及此事以后，百家缟素，是为不忍。”

要把阡陌送去宗庙？寺人渠惊得不知如何答话，正待开口，楚王身后的幔帐被掀起，阡陌走了出来。

“我心中所想，一向都只要你，若你不信，我亦无话可说。侣，我也不过是小我，或许没法事事快意，但求问心无愧。”阡陌声音哽咽，半晌，看向寺人渠，“我本身会去。”说罢，回身走向殿外。

四日，他没有找她，她也没有主动来半点动静。

“五百人够么？”他说，“不必再增派？”

楚王眉间一动，看着他固执的神采，虽觉有望，却也愿一试。

“你用强!”阡陌也瞪着他，气恼又委曲，眼底泛着红，“我说疼，你怎还硬来！”

“甚么樊人。”楚王冷冷道，“她既然要嫁来楚国，便是楚人！”

“大王……”他忐忑不安。

*****

她是人，他不是人？

楚王听了，眉间沉沉。

想到宗妇们惩罚的手腕，贰心头发紧，忙问，“何事？她伤了么？”

蚡冒鼎存世的年代已经不成计量，在楚人的心目中如同大社一样崇高。而现在，宝鼎竟然沉了江，这无异于一道惊雷平空劈下。四周皆是群情纷繁，楚人信鬼神，宝鼎来郢的日子，解缆的时候，都是卜问好的，行前还祭过行神。如此周到之事，如何还会出如许的不对？大船一起皆是安然，为何邻近郢都就忽而遇了风波？并且同业的其他船只都是好端端的，唯有那运送宝鼎的大船淹没？

四日了。

苏从也听到了些内宫里传来的小道动静，了然，却不想多管，只问，“大王可余暇？”

殿中复又沉寂，楚王坐了一会，深吸口气，抬眼望向别处，忽而见宫正在殿门外站着，仿佛在踌躇要不要入内。

他忽而想起阡陌的话。

苏从沉吟，马上道，“祭水另有多日，臣乞五百人，大舟二十，往水中寻宝鼎！”

“不是。”宫正忙道，苦笑，“她未曾伤，宗妇们倒是要伤了。大王，樊姬这几日，将宗妇用来教习的文籍都背了下来，不但对答如流，还可举一反三。宗妇们已经被她问怕了，大王，臣此来恰是受了宗妇之托，求大王还是将樊姬接返来吧。”

再回想，楚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甚么疼甚么累，他不累？他们在一起了，做那事便是天经地义，他费了那么大的工夫，连这么一点小犒劳都不肯给么？

施礼过后，苏从直截了本地问，“大王果然欲以男女百人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