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共3页]

“是与你无干。”楚霸道，“不过你并不晓得如何往舒，对么？”

“如此，寡人将伐庸，你可随寡人前去医治瘴疫。”

阡陌的呼吸窒住。

“无辜？”楚王打断道，“扬越与群舒，趁楚国饥荒，烧杀打劫。若非如此，楚人怎会反击？他们杀了的民人，那个不是无辜？那些守船的军士，莫非皆无亲人？”

“恰是。”环列之尹道，“小臣已查问清楚，这些逃脱的工隶已一报酬首，名芒，是先王伐舒时俘获的罪隶。此人晓得诸语，亦识笔墨，在工隶中任百夫长。别的，监工当中亦有两人，在工隶流亡以后不知所踪。”

阡陌心中一动，抬眼看他，只见他神采安静，看不出秘闻。

衡量再三，她咬咬唇，“若我不去，如何？”

她固然胜利过，但她毕竟不是大夫，前次是刚巧也不必然，那里能够包管次次都能有效？

阡陌想辩驳，俄然想到昨夜里看到的那些尸首。有的人已经身首异处，却还瞪着眼睛……

夜色浓黑，宝穴工尹传闻楚王返来，赶紧带着人去见他。

阡陌看着他，只觉心灰意冷。

没有人说话。

楚王止步，转头。

楚王倒是不觉得然地一笑。

阡陌沉默，半晌，道，“大王欲如何？杀我么？”

心咚咚跳着，她答道，“是。”

一语敲中间底，阡陌瞪着他，不成置信。

楚王不觉得忤，慢慢道，“你必是惊奇，寡报酬何不杀了你。”

阡陌立即想到了答案。

楚王写完以后，将木牍和笔放下，才看向她。

楚王嘲笑。

阡陌没有答话。

阡陌躺在榻上，冷冷地看着他们。

女子直直盯着他，目光里没有涓滴害怕。

工狐承诺，将那些泥土拿在手中细细捻开，又闻了闻，忙道，“禀大王，这土中，正有硫黄与硝石！”

阡陌道：“我与那些工隶，不过都想回家。他们本是无辜，受掳于此，受尽役使……”

她展开眼，触到光，有几分不适。

“你会去。”楚王缓缓道，“与你同舟者，有十六人。你若他杀或未曾治好瘴疫，这些人便会死。”

楚王又唤来环列之尹，他将一只小箕呈上，内里是一些泥土模样的东西。

工尹止不住颤抖，忙伏跪在地，“大王！小臣实不晓得！小臣到这宝穴之前这些人就已经在此！那芒在常日亦不过平常罪隶……”

“平常罪隶能通同外人来救？”楚王冷冷道，“宝穴乃重地，尔为工尹，玩忽渎职乃至祸事，罪非难逃！”说罢，让人将瑟瑟颤栗的工尹带下去，令道，“交与司败，令左徒成崇代替宝穴工尹之职。”

阡陌一向晕晕乎乎的。

这戏演的是哪出，她已经明白得很。只是他既然已经晓得本相，为甚么不立即措置她，却留着她的命，还给她医治？

就在他要分开的那一瞬，阡陌急道，“慢着！”

阡陌看到他，心底微微一沉。

他声音不紧不慢：“工妾陌，寡人召工狐，不过是奉告你，莫将寡人作小儿捉弄。”

船舱？

话未说完，环列之尹走出去，禀道，“大王，我等在水岸遇袭的尸首身上寻到了这些。”说罢，将几支箭头呈到楚王面前。

“大王，”他踌躇了一下，道，“小臣方才检察了那劈毁的炼炉，似有蹊跷。”

环列之尹应下，正待出去，却又想起一事。

阡陌望着他，哑着声音，一字一字，“我若治好，大王就要将我和那同舟十六人，都送回舒。”

楚王让那些人都退下，看向她。

阡陌动了动，背上忽而传来剧痛。她不由“啊”一声，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