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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扇在青花牡丹纹瓷盆里绞了一把滴了薄荷香露的凉水帕子递给阿雾，用以醒神，阿雾却不肯接过来，“紫扇，你给我唱个你故乡的小曲儿吧。”

阿雾心想，实在我的山川画也不算差，面上则淡然一笑，看了看西洋来的自鸣钟道：“呀，都这么晚了。”

因着刚睡起来，面庞红彤彤的，带着透明的水色，衣裳混乱，袍子下头的嫩绿肚兜有些倾斜地挂着，一双赤脚，白玉无瑕，发丝微乱，像一朵被北风轻揉过的新开的花苞，媚色无边，让人恨不能将那紧裹的花瓣扯开，报酬地逼她绽放。

“本来是我想多了。我本想着……”阿雾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计才开口似的，“听爹爹说，圣上不豫多时了，我想着何侧妃是镇国公的孙女儿，陶侧妃又是陶总督的嫡女，想来都是王爷用得着的人，以是才……”

次日，阿雾又是一觉到大天亮，夏季里更加赖床，好几日都几乎早餐和午餐一顿处理，就这一点儿而言还是比在荣府安闲。好歹，荣府里还住着两个白叟家，阿雾没美意义敞开了睡，到了祈王府，除了前两日不痛快以外，厥后都极顺利。楚懋是一大早出门，早晨不到院子落锁时几近是不会来的，而郝嬷嬷管得再宽，也管不到王妃睡大觉这件事情上来。

“你这粉笺倒有些新奇。”楚懋俄然出声，惊得阿雾的笔差点儿没画歪了。

阿雾那里听过如许俚俗的曲子啊，之前紫扇给她唱小曲儿都是些情歌。阿雾接过凉帕，敷在脸上，打了一个激灵，复苏了很多，她起家走下床，也不穿鞋袜，袜子昨早晨睡觉时也不知何时被她蹬落了，口里欢畅隧道：“昨晚是下雪了吗？”

也不知从何时起，楚懋竟然没再看书，反而在一旁悄悄打量着正聚精会神描纹样的阿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