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淘斋（1）[第2页/共4页]

“你这眼力，是跟老板学的？”

这个叫建文的少年很会谈天，既不让人感觉喧宾夺主，也不至于木讷机器。边走边聊，两小我很快熟络起来。少年似是偶然问起北方环境，船长道：“前两年中原不太安静，咱大明天子莫名其妙死在了外洋，各地都有乱象。不过自从本来监国的燕王即位以后，局势比畴前强多啦，商路这才重新走通。”

建文惊诧，草原上虽也有河道，可跟海航比拟完整不是一码事。一个草原蛮子学操船也就罢了，竟然还筹算在蒙古组建海军？这的确和在海上练习马队一样好笑。

船长面色一僵，点头称是。前几年天子不测死在海上，宫里实在乱了一阵，传播出了很多宝贝，这就是此中一件。朝廷虽没有追回的意义，可拿到市道上买卖毕竟犯讳讳。船长之以是窝到泉州才请品德鉴，也是在北方不便利露白的原因。

“不是，说到眼力，得从我十岁那年提及……”少年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沧桑起来，“那年我在村里看到一个乞丐，捧着个金碗要饭。四周的人都笑话他，当他是痴人。厥后我偶然中从地痞手里救了阿谁乞丐一命，才发明他是散宝一脉的最后传人——何谓散宝？这老乞丐天生一双贼眼，能看破天下宝贝行藏，但是射中穷星高照，找到的宝贝终究老是便宜别人，以是叫做散宝。阿谁金碗，就是这一行的传承之物，取一个捧着金碗要饭之意。老乞丐感激我拯救之恩，就让我选。要么学他的贼眼，把散宝之道传下去，平生能够见地无数珍宝，只是留不住；要么他奉告我一处宝藏，让我本身去取。”

一听“海淘斋”这个名字，船长恍然。

“传闻他也是同时在海上失落，本来朝廷还在各地港口贴布告，还能瞥见锦衣卫大张旗鼓要找。厥后时候一长，锦衣卫也懒惰了，估计不了了之了吧。”

要晓得，订货当中鱼龙稠浊，一件奇物到底甚么来源、甚么质地，甚么服从，都得先由专业人士鉴定以后，才气估出代价，再谈买卖。泉州会聚四海之货，经常会有奇物现世。是以在泉州港内，有好几家专门处置珍宝鉴定的铺子，这海淘斋就是此中一家，颇负盛名。

船长大抵感觉总说朝廷不太合适，因而又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另有一件趣事，无妨说与你知。此次随我的船来的，另有一个辽东的蛮子。这蛮子膀大腰圆，来自草原上的一个大部。他花了大代价，让我带他来泉州——你猜他来这里是要干甚么？”

说到这里，船长换了个口气：“要说这位燕王，可比先帝爷好多了。先帝爷在位时，也不知为甚么，对出巡海上那么热情，三天两端带着大舰队出海，威风是威风，可船一动，银钱跟水淌似地花。这些钱哪来的，不就从我们这些老百姓身上榨么？”

这是一枚莲花状的黄金镂空香囊，中间香架被一圈镂空斑纹的黄金罩子给裹住，内里还围了一圈莲花瓣。用手一碰，那莲花瓣还会动，仿佛内里埋没构造。但到底这构造是做甚么用的，船长从斋主的神采能看出来，他也不清楚。

斋主喊了一声，刚才接来船长的少年笑嘻嘻掀帘出去。斋主一指那香囊：“这玩意是宫里出来的，你来品鉴一下。”船长一怔，莫非……斋主说的朝奉，竟然是这个小家伙？他不是小伴计吗？

这海淘斋，正坐落泉州镇最热烈的大街中间，乃是一座古香古色的朴实小楼。建文翻开帘子走出来，喊了一声，一名戴着玳瑁眼镜的斑白老者便迎了出来，自称斋主。